
那一次,念兒被取血過多,直接昏死過去,隻剩半口氣吊著。
可蕭景淵仍不滿足。
他恨我當時拚死反抗,讓他的兒子多受了苦楚,竟下令將念兒的血幾乎取盡。
“我這般做,是讓你嘗嘗如眉的痛,免得你日後再這般自私。”
之後,他便帶著柳如眉母女去了城外別院調養,這兩年來,從未與我有過半點聯係。
想到此處,蕭景淵輕輕歎了口氣,
“蘇清鳶最是記仇,這趟要尋到她,怕是要費些功夫了。”
“隻是委屈了明軒,竟要因她的善妒,多受這許多罪。”
柳如眉癱跪在地,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我化作一縷幽魂,飄在他們頭頂。
靜靜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隻覺得荒謬又可笑。
他們費盡心機想尋我,卻不知我一直在他們身邊。
“侯爺!小......小姐的下落,查......查清楚了!”
柳如眉蒼白的指尖死死攥住帕子,
“快說!她究竟在何處?便是要我長跪三日三夜,或是剜心瀝血,隻要能換回明軒的生機,我柳如眉絕無半句怨言!”
蕭景淵眼底翻湧著滔天怒意:
“有我護著你,誰敢動你分毫?我尚未問罪,她倒愈發張狂了。整個靖安侯府上下,豈會容她放肆!”
他轉頭看向來福,
“杵在這兒作甚?即刻把她們押過來,拖延一刻,明軒便要多遭一刻罪!”
來福欲言又止,
“但...但是...”
蕭景淵裹挾著淩厲勁風的巴掌狠狠摑去。
來福踉蹌著跌飛出去,唇角頓時滲出鮮血。
“莫不是你也想護著那對賤母女?我警告你,敢阻攔我救明軒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來福渾身發抖地撐起身子,
“可...可小姐她...早已香消玉殞了。”
蕭景淵身形劇烈搖晃著連退三步。
“你最好查仔細了,若敢誆騙本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來福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卷狀紙,
“這是官府出具的殮狀,死因是失血過多,救治無效,絕不會有錯。”
“就在兩年前,您帶著夫人和小公子去別院調養之後的那一夜。”
蕭景淵像是憶起什麼,重重一拳砸在旁邊的廊柱上。
“那個毒婦,為了泄憤,竟然連親生女兒都能棄之不顧?”
“明明我傳信讓她趕緊去接念兒,她若真心想救,念兒怎會橫死?”
“定是瞧著念兒沒了用處,便狠心舍棄,好另攀高枝!”
“好歹念兒也是蕭家血脈,她怎敢如此鐵石心腸!”
柳如眉目光遊移著不敢直視。
我懸浮在旁,無形的魂魄仿若被萬箭穿心,血淚順著虛影簌簌而落。
當年,取血之後,蕭景淵帶著明軒和一眾醫者前往城外別院。
我的念兒獨獨被棄在那陰森的醫館之中,無人照拂。
他確有書信傳至,命我攜人前去接應念兒。
卻不知,那日我被一輛覆著黑布的馬車劫走。
車內,柳如眉所派的凶徒殘忍拗斷我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