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孩狠狠碾著玉佩,
"我娘說了,你娘早就死在外麵了,你不過是爹爹撿回來的棄兒!舔不舔?不舔我就讓人把你拖去後院喂豬!"
"好,我舔!"
阿綰含淚看了我一眼。
她轉過頭,閉著眼就要朝那塊沾滿泥汙的玉佩舔去。
眼看阿綰的舌尖即將觸碰到那玉佩上的泥垢。
我猛地將玉佩奪過,狠狠擲在青石板上。
羊脂白玉撞上石階的脆響,驚得柳姨娘尖叫出聲。
“你們真當侯府沒有王法了嗎!”
我胸口劇烈起伏,眼眶燒得通紅。
這五年我在江南暗訪,卻沒料蕭景淵竟容著丫鬟登堂入室,連庶子都敢欺辱嫡長!
“你、你敢摔碎我的暖玉?”
蕭二郎愣在原地,那臉上擰出與年齡不符的狠戾。
“姨娘!我要她給玉殉葬!”
“不知死活的賤婦!”
柳姨娘捂著紅腫的臉頰,
“護院呢?都死光了嗎!”
“沒看見小少爺受辱?還不快把這瘋婦拖下去杖斃!”
幾個手持棍棒的護院眼神不善地圍攏過來。
“往死裏打!出了事我擔著!”
柳姨娘叉著腰。
我被身後襲來的悶棍擊中脊背,踉蹌著跪倒在地。
拳腳瞬間如雨點般落下。
圍觀的街坊縮在街角,無人敢上前。
“這娘子怕是活不成了,竟敢惹蕭二郎。”
“誰不知靖安侯把這庶子寵上天?去年有個仆婦不慎打碎他的琉璃盞,直接被發賣到礦場了。”
“逞什麼英雄?侯府的事也敢管,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議論聲裏混著憐憫與嘲諷,像針似的紮進耳朵。
阿綰哭喊著撲過來想護我,卻被柳姨娘狠狠推開。
“二郎,玉我現在就舔幹淨,求你放了這位夫人吧。”
她望著蜷縮在地的我,咬碎了銀牙,重新撿起那塊沾著塵土的暖玉,伸出舌頭細細舔舐。
羊脂白玉被唾液浸得發亮,連縫隙裏的泥都舔得幹幹淨淨。
我被護院按在地上,滿口腥甜地嘶吼:
“不許舔!”
“停下!”
阿綰含淚將玉捧到蕭二郎麵前。
“玉幹淨了,你讓他們住手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蕭二郎卻一把將玉掃落在地,
“惡心死了!你的口水比豬圈還臭!”
“可你明明答應過的......”
阿綰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我答應放她,可柳姨娘沒答應啊。”
蕭二郎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
“姨娘說了,這種多管閑事的賤婦,打死了才幹淨。”
阿綰的臉霎時褪盡血色。
我趁著護院鬆懈的瞬間,反手將柳姨娘拽倒在地。
發髻散亂間,我騎在她身上揮拳便打。
“啊――殺了她!給我殺了這賤人!”
柳姨娘的慘叫聲刺破侯府門楣。
我被拖拽著扯開時,柳姨娘那張嬌媚的臉已腫成了豬頭。
就在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
“你們在鬧什麼?”
清冷的男聲穿過人群,我抬頭望去,正撞進蕭景淵探究的眼眸。
他目光在我臉上逡巡片刻,陡然凝住。
“蘇清沅?你不是死在江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