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婚禮辦的很匆忙,日期一提再一提。在謝聞州的授意下,居然被媒體包裝成了謝聞州等不及要娶我。
我坐在化妝間裏,身後的阮薇薇幫我固定著頭紗。
鏡子裏,她看向我的眼神很複雜。
充滿了同情和自責。
似乎是覺得對我這個救過她命的人,恩將仇報。
但其實沒什麼的。
謝聞州選擇誆騙我當靶子,我選擇假死徹底脫身,她選擇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們三個都是騙子,沒有誰對不起誰。
篤篤篤。
房門被謝聞州敲開。
“薇薇,我有事找你。”
爆炸時間將近,謝聞州要帶走阮薇薇了。
可在最後的時刻,我心裏還是難免升起最後一絲盼望。
回頭看向謝聞州:
“聞州,我能一起去嗎?”
那一瞬間,謝聞州下意識地懷疑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又見我神色淡然,不像是知道了的樣子。
還是扯出一抹笑,拒絕了。
“不用了。”
“你今天是新娘子,乖乖在這裏等我就好。”
等你?
等死罷了。
腦海裏最後一根弦崩斷。
我抖著手,從抽屜裏拿出日記本,獻寶一樣地向謝聞州展示道:
“那你還記得這本日記嗎?”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放在保險櫃裏,現在它總算要被我填滿了!”
隨即,我站起身,穿著婚紗在他眼前轉了個圈。
“好看嗎?”
“謝聞州,十年了。我也終於等到你願意娶我了。”
一句接一句,我的話說得謝聞州愧疚難安。
他抿著唇,連直視我雙眼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好看。”
他扔下這句話,便帶著阮薇薇離開,腳步快得像是落荒而逃。
門被關上了。
整個化妝間安靜得隻剩我的呼吸聲。我提筆把日記的最後一頁補全,然後吩咐門口路過的侍應生轉交。
隨即,我毫無留戀地摘下婚戒、扯下頭紗、換下婚紗。
深吸一口氣,緊緊地等待著爆炸的到來。
宴會廳外。
謝聞州已經是第四遍向助理確認計劃的天衣無縫了。
直到遠處的侍應生走近:
“謝總,這是林小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謝聞州愣住。
這本日記,我一直視若珍寶。明明剛剛還說要親手填滿,為什麼會突然由一個素不相識的侍應生轉交。
謝聞州的眉心陡然突突直跳,心緒不寧得厲害。
連帶著接過來的指尖都發著異常的抖,下意識翻到了最後一頁。
鋼筆的墨水未幹,顯然是我剛提筆寫上去的。
紙麵上的墨漬暈著淚水,空白的最後一頁隻有一句話:
“替阮薇薇去死。”
謝聞州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知道了!
我居然知道了!
那......我為什麼還願意留下?
瞬間,謝聞州臉上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製,呈現出一種極其怪異的扭曲。所有的震驚都被凍結在那張瞬間失血的臉上。
一旁的阮薇薇從未見過謝聞州如此失態的反應,也被嚇到了。
連忙喚道:
“聞州?聞州!”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
巨大的爆炸聲在身後炸起,婚禮現場已然變成一片火海。
謝聞州猛地回頭看去。
隻見逃出生天的化妝師哭得聲嘶力竭,高喊道:
“林小姐!”
“林小姐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