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雪封路,他無路可走,便留下照顧不幸雪盲的我,和一群牛羊。
在那個冬天,我們一大一小,伴著牛羊,以雪山為伴,共天地而舞。
春天,道路開化,養父母回家,見到況野大為震驚。
本來他們以為我和那群牛羊活不下去的,不成想......
路通了的第一件事,況野就帶我去鎮上看了醫生。
醫生說我的雪盲隻是短暫刺激,說不好什麼時候複明。
養父母和況野都很心疼,可我卻覺得挺好。
有三個恨不得寵我上天的人,有沒有眼睛無所謂了。
可這樣的日子隻過了兩年,這兩年裏,我學會了盲文,甚至還能聽風辨位。
周家就來人了。
原因是我那幾個嫡出的哥姐一個比一個荒唐,周老被他們坑的扒了一層皮後終於受不了了。
周老下令搜羅逆子散落在外的血脈,擇優培養。
返京那天,養父母給我準備了近百斤的肉幹奶渣等家鄉食材。
況野說是送我回去。
可越靠近京市,我越是坐立難安。
“況野,我不想當什麼大小姐。”
“不行,周家富可敵國。”
“你......很喜歡錢嗎?”
他被綠皮火車搖的昏昏欲睡,說話含糊不清。
“有錢,就能治好你的眼睛。”
“我覺得咱們市裏的醫院水平也不行,明明說你眼睛沒事,很快就能複明,可兩年多了,還看不見,真愁人。”
“你是我見過學習能力最強的人,上盲人學校可惜了。”
後來,我回了周家,認祖歸宗,從草原上的古麗蘇如合成為周家五小姐周幸以,
還分到了自己獨立的小院。
況野成了周家座上賓,兼——我的導盲犬。
我聽身邊的阿姨說,況野二十多歲,俊朗雋逸,很有魅力,就連我那眼高於頂的兩個姐姐,紈絝氣焰都對他收斂三分。
周家為我的眼睛遍請名醫,但都無果。
後來是心理醫生直問我,“是不是從心底裏就不想眼睛複明?”
是的,因為眼睛好了,導盲犬就沒什麼用了。
那些年,周家人沒少欺負我,況野每每撞見都很生氣。
“幸以,你這麼軟弱,以後可怎麼好?”
他勸服長輩辭掉家教,陪我踏入學校。
那是我最快樂的六年。
在課堂上,我雖然目不能視,可況野都會細心的將知識點記下,然後一遍一遍的輔導給我。
所以,我成了大家口中的瞎子天才。
學習天才。
況野教我讀書,帶我玩耍,春來賞花,夏季溯溪,秋時觀葉,冬來踩雪。
我最喜歡一頭撞進他的懷裏,他會條件反射的攬過我,護著我。
少女懵懂,情竇初開,我的心裏,從來隻有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