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留枝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縮。
她立刻捂住心口,聲音發顫。
“宴臣,我胸口好悶,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
顧宴臣陰沉著臉,顯然還在為被戲弄而暴怒。
他環顧四周,“葉辭樹,我知道你躲在附近,別玩這種下作把戲。”
“24小時內滾去醫院,我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命。”
醫院裏,我眼看著葉留枝將那份完全正常的檢查報告調包。
她紅著眼眶撲進顧宴臣懷裏,聲音帶著哭腔。
“宴臣,我好怕,姐姐要是鐵了心不來,我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我們還沒去看極光,還沒生個可愛的女兒…我們還有那麼多約定沒實現。”
顧宴臣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將蘋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狀喂到她嘴邊。
他藏起被水果刀割破的手指,生怕葉留枝再次留下心疼的淚水。
爸媽圍在病床前,一個捧著雞湯,一個端著點心,輪番喂葉留枝吃飯。
多麼溫馨的畫麵啊。
記憶翻湧而來。
當初我懷著孩子,硬生生扛著癌症的劇痛不敢用藥。
短短三十天,體重驟降到六十斤。
病痛折磨得我整夜無法入睡,卻連一通關心的電話都等不到。
顧宴臣曾經也是這樣,對我溫柔細心。
他會變著花樣給我做飯。
每次總捏著我纖細的手腕皺眉。
“這麼瘦怎麼行,對身體不好,不管胖瘦你都是我最愛的人。”
所以在孕期,哪怕我惡心得想吐,隻要想到他和孩子,我都會逼著自己咽下去。
女兒平安出生的那一刻,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至少,我的孩子是健康的。
我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卻沒想到等來的是葉留枝的囚籠。
她將我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我。
活剮。
鋒利的刀刃一片片削下我的皮肉,她不許我喊叫,不許我昏厥,要我清醒地感受每一刀帶來的劇痛。
剮幾刀就停一會兒,欣賞我痛苦扭曲的表情,再繼續這場酷刑。
直到血肉剝離,露出森森白骨。
最後,她剁去我的四肢,將我做成人彘,塞進狹小的衣櫃裏。
最初的幾天,我還有意識。
我聽著衣櫃外,葉留枝嬌笑著與顧宴臣纏綿。
聽著他們唾罵我的背叛,聽著顧宴臣溫柔地喚她“枝枝”。
後來,葉留枝翻出了我的筆記本。
那裏麵記錄著我為顧氏精心規劃的商業藍圖,預測了未來十年的經濟走勢。
她將這些悉數獻給顧宴臣。
顧氏借此一躍成為行業龍頭。
而我,成了所有人唾棄的罪人。
而顧宴臣曾經說過,要當成心肝寶貝疼的女兒,也在福利院受到了百般虐待。
我不甘心啊。
思緒被葉留枝的聲音拉回。
葉留枝倚在顧宴臣懷裏,嬌聲抱怨。
“醫院好悶啊,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到曾經屬於我們的婚房,我飄過每一個熟悉的角落。
我最愛的泰迪熊玩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葉留枝的奢侈品包包。
床頭那張我和顧宴臣的婚紗照,如今換成了他們相擁而笑的合影。
葉留枝靠著顧宴臣的肩膀。
“你明明已經找到其他配型成功的人,為什麼非要等姐姐來移植呢?”
顧宴臣把玩著她的發梢,輕笑道:
“因為她欠你的啊,當年要不是她不肯救你,你怎麼會病得那麼重?”
“我就是要讓她嘗嘗被最親的人拋棄的滋味。”
原來他找我不是因為舊情,而是為了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