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清媚見我默不作聲,柔柔地拉了拉陸時修的袖子。
“時修哥,你看姐姐好可憐,她是不是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
她從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支翠綠的鐲子,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裏。
“姐姐,這個給你,算是我和時修哥給你的見麵禮。”
“你拿著去換點錢,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別總穿得這麼寒酸。”
那語氣,仿佛是在打發一個路邊的乞丐。
我爹娘立刻讚許地點頭。
“清媚就是心善。”娘笑著說,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在我臉上,“不像有些人,爛泥扶不上牆,隻會給家裏丟人。”
我看著手裏的鐲子,質地渾濁,是最低等的貨色。
這就是他們以為可以收買我的“好東西”?
這就是他們用來彰顯自己仁慈和富有的“補償”?
我手裏的茶壺握了握。
就在這時,蘇清媚像是沒站穩,驚呼一聲,身體一歪,直直撞向我。
我沒有動。
她手裏的茶杯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出,淋濕了旁邊桌案上鋪著的一卷軍事地圖。
那地圖,是北地邊防最重要的“燕山防務圖”。
“哎呀!”
蘇清被“嚇”得花容失色,立刻躲到陸時修身後,眼淚汪汪。
“不......不關我的事!是她!是她沒站穩撞我!”
她指著我,聲音裏帶著哭腔,卻滿是委屈和指責。
陸家人立刻圍了過去,緊張地拉住蘇清媚的手。
“清媚!燙著沒?傷著沒?”
陸時修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怒視著我:“沈知鳶!你安的什麼心?!”
爹更是氣得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喪門星!是不是嫉妒清媚?故意想燙傷她?!”
娘也尖聲叫道:“就是!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一件破地圖濕了就濕了,要是傷著我們清媚金枝玉葉的身子,我扒了你的皮!”
一旁我的副官,穿著便服的周凜,氣得臉色鐵青。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忍不住出聲:“那不是破地圖!那是霍帥親手繪製的燕山防務圖,整個北地就這一份孤本!”
“什麼霍帥不霍帥!”陸時修摟著蘇清媚,一臉不屑,“一個死了五年的老匹夫罷了!一張破圖,難道比我夫人的手還金貴?”
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傲慢。
“我如今是南方使團的副使,代表的是南方的顏麵,你們北地的主帥,難道會為這點小事怪罪我不成?”
“回頭,我親自跟你們主帥解釋便是。”
爹娘和蘇清媚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