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濃密睫毛垂落下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清歌,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明明有我們顧家接受不了的生理缺陷,我都能不顧一切娶你進門,整整包容了你十年,現在輪到你體諒我,為什麼不能大度一點呢?」
被他牢牢扣住的手動彈不得,煙蒂落在肩膀上,我卻隻是咬著牙偏過頭去。
他搶過煙放在唇邊狠狠吸了一口: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要跟我強到底嗎?」
另一隻手已然伸進我的上衣,隔著內衣,力道很重。
「你自己看看,你才三十三歲,胸就下垂成這樣了,我都從沒嫌棄過,也沒像其他男人一樣花天酒地,小三小四地包著,還想怎麼樣?」
我屈辱地紅了眼眶,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顧修遠,別讓我瞧不起你。」
他淡漠的眼底浮現一絲沉痛。
一把丟了煙蒂,拔腿就走。
我叫住他:
「把這個簽了。」
反正我這次回來,也隻是為了這個。
看到離婚協議幾個大字,顧修遠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死性不改!還跟我玩苦肉計!」
「你喜歡演是吧,我讓你演個夠!」
起初我並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從第二天開始,我就遭到了他的軟禁。
他不準我出門,還強行沒收了我的手機。
「孟清歌,你不是要離婚嗎?行啊,那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好好伺候她們,隻要她們其中有一個懷孕,我就同意和你離婚,如何?」
我知道,他想讓我妥協,讓我收回離婚的話。
迎上他傲慢的目光,我點頭說好。
他袖口裏的手卻微不可聞地顫了顫。
從那天開始,顧修遠遣散了所有傭人。
我一個人做幾十個人的活。
還要被女孩們差遣得團團轉。
端茶倒水,伺候更衣。
挖空心思想菜單,做出一桌桌營養豐富的「備孕大餐」。
所有瑣碎低微的事,我都小心翼翼一言不發去做。
也隻是憋了一股勁。
我要離婚。
可我越沉默隱忍,他的目光卻越發慍怒。
當著我的麵和那些女孩親熱也越發不避諱。
這棟當年他按照我的喜好,精心裝修花費不菲的別墅。
到底成了他顧修遠的後宮。
多麼荒唐,卻又如此順理成章。
白蘇長得好看,身段柔軟,又愛撒嬌,顧修遠很吃她那一套。
也理所當然成為最「受寵」的那一個。
她對我,自然也是頤指氣使,肆意刁難。
一會嫌我泡的茶溫度不對,燙了她的舌頭。
一會又說我打掃房間時碰壞了她擺在桌上的小擺設。
狀告到顧修遠那裏去,他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
「這是你自己選的。」
所以我也不辯解,每次都鞠躬道歉。
請你原諒我。
請你趕緊懷孕,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