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
就這麼過了一個半月。
我生日那天。
往年,都是顧修遠早早地籌備起來。
幫我辦生日宴,精心挑選禮物。
然後在漫天煙花下,說會陪我過未來的每一個生日。
但很顯然,他已經遺忘了這個日子。
我也不再需要。
洗完一大堆衣服。
我蹲在院子裏的那棵丁香樹下,認認真真吃完一碗自己煮的長壽麵。
閉上眼睛許願:
「清歌,得償所願,早日離婚。」
再睜開眼。
望著頭頂枝葉間漏下的斑駁陽光,眼中忽然湧進一股熱浪。
上一次在樹下許願,是十年前。
那個時候,我祈願自己和顧修遠永遠不要分離。
而現在,我盼著能早點離開。
這世間事,總是捉摸不透。
起身離開。
沒注意到身後的顧修遠,
左手端著蛋糕,右手握著一個精致的紅絲絨盒子。
聽見我說得話,他緊抿著唇,麵色一片陰沉。
幾天後,我給白蘇買完她想吃的桃花酥回來。
卻發現客廳裏多了個熟悉的身影。
正被女孩們團團圍住。
白蘇站在沙發上,一邊惡劣地笑著,一邊將手中的紅酒倒在他頭頂。
我怒不可遏大喝一聲:
「住手!」
衝過去一瞧。
我弟弟清安瑟瑟發抖地站在那裏,雙手死命捂住耳朵。
手臂上不知被什麼割傷,鮮血淋漓。
淚水奪眶而出:
「清安不怕,姐姐來了......」
從小父母雙亡,隻有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
他有天生的自閉症,是萬萬受不得驚嚇的......
我一把揪住白蘇的衣領,目眥盡裂。
「你們敢欺負我弟弟!」
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滿臉鄙夷:
「原來這個臟兮兮的小傻子是你弟弟啊,怪不得瞅他眼熟,唉,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被別人嫌棄的垃圾......」
下一秒,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她臉上。
我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還要打。
卻被用力抓住了手臂:
「孟清歌,你再動她一個試試。」
我倏然轉過身,厲聲質問:
「清風一直住在療養院裏,接受最專業的照顧和治療,你為什麼要把他接出來?」
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底不屑:
「你是不是忘了,清風療養院的錢,是我在付,你不是說要離婚嗎?憑什麼還要我管他?」
心底一片蒼涼。
是,他說得沒錯。
「嗨呀,阿遠,我看他傻乎乎的也挺好玩,不如就留在這兒給姐妹們取樂也不錯啊。」
顧修遠寵溺地笑笑,輕撫著她的長發:
「好,就聽你的。」
饒是早已對他心死,我依然震驚到說不出話。
小傻子?取樂?
好,很好。
我一言不發拉著還在發抖的清遠回到貯藏室。
給他包紮好傷口,洗了手臉。
而後平靜地走出門,將一個東西摔在顧修遠麵前:
「你說的,隻要其中有一個懷孕,就同意離婚,現在你可以簽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