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我醒來，她控製不住的嘶吼出聲。

“媽媽要是沒生過你就好了，她就不用把一輩子賠給你！”

我卻看著她，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行，她必須生下我！”

如果沒有我，就沒人會在八歲那年保護她。

那她就會被砸中，變得呆呆傻傻的人就會是她。

還有我妹妹，她也不會有機會出生。

我竭力反駁的樣子激怒了她，握刀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程汐，你去死吧，你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媽媽不能動手，但我可以，我還是小孩子，沒人會怪我的！”

她的眼神很可怕，很像電視裏那些殺人犯。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恨我，明明以前，她也是喜歡過我的啊。

她剛出生時，我常趁著媽媽不注意，溜進房間看她。

那時的她，小小一團，對著我咿咿呀呀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把臉湊過去，她會伸手摸摸我，有時候還會撅著小嘴想親我。

後來她長大了，一切都變了。

她不許我碰她，嫌我太臟。

教我寫字時，嫌我太笨，會拿鉛筆狠狠戳我的手。

在我做錯事惹媽媽生氣時，她會踹我肚子，扯我頭發，還會扇我耳光。

我從沒怪過她，她願意碰我，哪怕隻是為了打我，我也很開心。

就像現在，她雖然用刀指著我，但我看懂了她眼裏的期待。

電視上說過，人如果被刀捅進心臟，就會死去。

應該會很疼，但我不怕。

我笨拙的握住妹妹的手，朝著自己的胸口捅了進去。

“妹妹別怕，姐姐幫你！”

刀尖紮進肉裏，很疼，但我咬著唇一聲不吭。

我沒叫，妹妹倒是叫了起來。

媽媽被驚醒，她滿臉慌張的衝進來，一把推開我。

妹妹手上染滿了血，媽媽抱著她，翻來覆去的查看。

她一眼都沒看過我，哪怕那些血都是我流的。

等確定妹妹沒受一點傷後，她才轉頭看向我。

眼裏帶著說不出的厭惡。

她抱緊妹妹，聲音都在發顫。

“乖寶，你怎麼這麼傻啊，難道你想為了她那種人毀了自己一輩子嗎？”

“我是沒辦法擺脫她了，但你不一樣，等你長大了，你就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我想說她們都不用走，該走的人是我。

隻要留在她們身邊，不管活著還是死了，對她們來說都是麻煩。

可我一張嘴，隻噴出一大口血。

媽媽從櫃子裏翻出一卷紗布扔給我，讓我自己想辦法處理傷口。

傷口不算很深，我笨手笨腳的替自己擦了藥，又用紗布纏了好幾圈。

地上的血也被我一點點擦幹淨了。

我重新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很久的呆。

或許是因為吃了藥，又受了傷，我額頭燙的嚇人。

迷迷糊糊間，我看見妹妹打開門，徑直跪在了我麵前。

她捂著臉，哭的讓人心碎。

“姐姐，你別怪我和媽媽，我們也是沒辦法。”

“媽媽太苦了，她交了新男友，可是那個男人聽說她有個傻女兒，就不肯再要她了！”

“姐，你走吧，離開這個家，就當幫幫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