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震動起來,是秦斯墨的來電。
我按下拒接鍵,很快又收到他的消息。
"婉儀,你去哪了?回家我們好好談談。"
我沒有回複,隻是把手機調成靜音,屏幕朝下扣在茶幾上。
"睡吧,"徐暖拍拍我的肩,"明天我陪你去律所。"
第二天清晨,秦斯墨的未接來電已經有十幾個。
我剛開機,他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婉儀!"他的聲音透著焦急,"你在哪?我回家發現你不在......"
"我在徐暖家。"我說,"我已經把東西都搬走了。"
"別這樣,"他的語氣軟下來。
"昨晚是我不對,但佳柔真的需要人照顧。我們之間......"
"秦斯墨,"我打斷他,"你朋友圈那張照片,是和她在巴厘島拍的?"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那張照片是他上個月發的,配文"最美的風景"。
照片裏隻有海天一色,但角落裏露出一隻女人的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
"那是......"他支吾著,"婉儀,那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
"不用了。"我掛斷電話,對徐暖說,"走吧,去律所。"
律所的空調開得很足,我卻覺得手腳冰涼。
律師遞給我一份文件。
"沈女士,這是撤資沈序,根據您提供的信息,關於公司股權的部分......"
"全部撤資。"我說,"一分不留。"
律師有些驚訝:"這可能會影響公司運營,您確定......"
"確定。"我簽下名字,"今天就辦。"
從律所出來時,陽光刺得眼睛發疼。
徐暖攬住我的肩:"去喝點東西?"
我們找了家安靜的咖啡館。
剛坐下,我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喂?"
"沈總,"是公司財務部的小張。
"秦總讓我問您,撤資的事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下周有個重要項目......"
"我已經不是沈總了。"我說,"公司的事,請直接聯係秦斯墨。"
掛斷電話不到五分鐘,秦斯墨就出現在咖啡館門口。
他西裝皺巴巴的,眼睛裏布滿血絲。
"婉儀,"他衝到我麵前,"撤資的事太突然了,公司現在......"
"那是你的公司。"我抬頭看他,"從你向林佳柔求婚那天起,就和我沒關係了。"
秦斯墨臉色變了:"你聽誰說的?根本沒有求婚這回事!"
他的手機在這時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
我瞥見林佳柔的名字,以及半截內容。
"昨晚你答應我的求婚,可不能反悔......"
秦斯墨慌忙按滅屏幕,但已經晚了。
我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強作鎮定。
"婉儀,那都是玩笑話。"他伸手想拉我,"我們七年的感情......"
我躲開他的手,拿起包站起身:"趕緊回去照顧你太太吧!"
我走出咖啡館,秋風卷著落葉擦過腳邊。
徐暖跟在我身後,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要不要回學校看看?"她突然提議,"就當散心。"
我愣了一下。母校就在兩條街外,那棵許願樹還在老地方。
七年前我和秦斯墨在那裏埋下過許願瓶,約定等公司上市後一起挖出來。
"好。"我聽見自己說。
校園沒什麼變化,隻是多了幾棟新教學樓。
我們沿著林蔭道走到那棵老槐樹下,樹皮上還刻著當年學生們的名字。
我蹲下身,用鑰匙挖開樹根處的泥土。
"你幹什麼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看見林佳柔挽著秦斯墨的胳膊站在不遠處。
她穿著淺色連衣裙,臉色紅潤,哪有什麼胃病發作的樣子。
秦斯墨尷尬地鬆開她的手:"婉儀,我們......"
"你們繼續。"我低頭繼續挖土,指尖碰到玻璃瓶的冰涼表麵。
林佳柔卻走過來蹲在我旁邊:"這不是許願瓶嗎?阿墨哥,我們也埋一個吧。"
她仰頭衝秦斯墨笑,"就寫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我攥著剛挖出來的瓶子站起身。
瓶子裏那張泛黃的紙條上還清晰寫著"秦斯墨和沈婉儀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字樣。
"讓開。"我對擋在麵前的林佳柔說。
她反而湊得更近:"哎呀,這是你們以前寫的?真幼稚。"
她伸手要來拿,"給我看看......"
我側身避開,她故意踉蹌了一下,秦斯墨立刻衝過來扶住她。
"沈婉儀!"他皺眉嗬斥,"佳柔身體不好,你別推她。"
林佳柔靠在他懷裏,挑釁地看著我。
"阿墨哥,你說過要和她離婚的,怎麼還沒......"
"閉嘴。"秦斯墨打斷她,但語氣並不嚴厲。
我看了看手裏的許願瓶,又看了看他們緊貼的身影,突然覺得這一切可笑至極。
我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池塘,用力把瓶子扔了進去。
"你幹什麼!"秦斯墨放開林佳柔追過來。
水麵泛起漣漪,瓶子很快沉了下去。
我拍拍手上的土:"七年感情,就值這個。"
秦斯墨臉色變得難看:"婉儀,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林佳柔小跑著追上來。
"沈總,聽說你把股份都撤了?下周的融資路演怎麼辦啊?"
她眨著眼睛,"要不你教教我?畢竟以後公司就是我和阿墨的了。"
我停下腳步。
"林小姐,你知道為什麼他能背叛我,將來也會背叛你嗎?"
她表情僵住。
"因為他骨子裏就是個自私的人。"
我看了眼跟上來的秦斯墨,"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