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慈烺詢問大臣動向,李若璉躬身回稟:“殿下,前兩日有不少大臣聚集在溫府,對您擅殺官員之事頗有不滿,言語間多有抱怨。但這兩天卻突然安靜下來,想來是被殿下的雷霆手段震懾住了。”
朱慈烺淡淡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了然:“他們不是怕了,是在等父皇康複,好去禦前告狀。你們多派些人手,收集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孤要讓這群蛀蟲,輸得一敗塗地!退下吧。”
“遵命!”李若璉與高文采躬身領命,轉身退出殿外。
朱慈烺看了看窗外,天色漸暗,已近晚膳時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袁貴吩咐道:“備駕,隨孤去乾清宮。”
監國三天,斬殺數名大貪官,不僅震懾了朝堂,更讓他的係統倉庫裏多了上百萬兩白銀、十幾萬兩黃金。
朱慈烺不由得感慨,這亂世之中,“抄貪官”竟是最快的“生財之道”。
明日又要上朝與文官集團周旋,他決定先去探望崇禎。
一來看看父皇的病情,二來想趁崇禎康複前,再清理一批蛀蟲,既能充盈府庫,也能為日後掌權掃清障礙。
這三天,不少文官、勳貴借著“探病”的名義,頻頻往乾清宮跑,實則是想打探崇禎何時能重返朝堂,好借助皇帝的力量,製衡朱慈烺。
可乾清宮早已被錦衣衛嚴密把守,沒有朱慈烺的命令,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他可不會給這些人挑撥離間的機會。
宮中的大太監們雖知曉朱慈烺“大殺四方”,但崇禎身體虛弱,王承恩、曹化淳等人生怕刺激到皇帝,始終沒敢透露半個字,因此崇禎對朝堂上的風波一無所知。
其實崇禎並非身患重病,隻是常年操勞國事,加上接連聽聞天災、兵變、清軍稱帝等噩耗,氣火攻心吐了血,才導致身體極度虛弱。
經過禦醫這幾日的精心調理,他的精神已好了不少。
這三天,周皇後與王承恩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見崇禎臉色漸漸紅潤,氣息也平穩了許多,二人終於鬆了口氣,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
這位勤政的皇帝,實在太苦了。
王承恩剛喂崇禎喝下一碗溫補的雞湯,他的義子、小太監二喜便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低聲稟報:“皇爺,殿下來看您了。”
“快,讓他進來!愛妃,扶朕起來。”
崇禎精神一振,連忙讓周皇後扶自己靠坐在龍榻上,整理了一下衣襟,他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虛弱的模樣。
周皇後剛將崇禎扶起,朱慈烺便快步走進殿內,對著龍榻躬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崇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擺了擺手:“皇兒免禮平身。”
“謝父皇。”朱慈烺起身,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握住崇禎的手,語氣誠懇:“父皇吉人天相,兒臣日日為您祈福,盼您早日康複。”
崇禎深知朝堂上那些文官清流的德性,自己平日裏常被他們用“道德大義”裹挾,噴得啞口無言。
即便如此,他還是讓朱慈烺監國。
一來是想讓太子提前熟悉朝堂運作,二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若自己真有不測,太子能不至於手足無措。
他上下打量著朱慈烺,見兒子神色坦然,絲毫沒有受了委屈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難道那些言官轉了性,竟沒為難太子?
“皇兒,”崇禎輕聲說道,“讓你監國,也是無奈之舉。這帝王之路,你遲早要走,就當提前曆練了。給父皇說說,這幾天,那些大臣們可有‘教’你什麼?”
朱慈烺本想等崇禎徹底康複,再慢慢稟報朝堂之事。
見父皇主動詢問,他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龍榻前,聲音帶著委屈的嗚咽:“父皇,您為了大明日夜操勞,年紀輕輕頭發就白了大半,平日裏連龍袍都打了補丁,生活節儉至此,一心想讓大明國泰民安。可兒臣監國這幾日才發現,大明之所以陷入困境,全是因為朝堂上的蛀蟲!您節儉度日,他們卻在背地裏瘋狂斂財,把國庫掏得空空如也!”
崇禎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番話,連忙打斷他:“皇兒慎言!身為儲君,不可隨意汙蔑大臣。日後你登基,還需他們輔佐......”
“父皇明鑒!”朱慈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泛紅了,“兒臣監國第一天,就被那些文官清流當眾侮辱,說您糊塗,讓一個‘黃口小兒’監國,還逼兒臣放權給內閣!尤其是那個兵科給事中光時亨,更是猖狂至極,根本不把兒臣放在眼裏!兒臣為了皇家臉麵,本想傳旨將他廷杖問責,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卻拒不執行,還有不少大臣跟著起哄,用言語羞辱兒臣!”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與地契,雙手奉上:“兒臣忍無可忍,才親手殺了光時亨。可抄家時才發現,這個七品小官,竟貪了五萬兩白銀,還有這麼多房契地契!兒臣不敢欺瞞父皇,特來請罪。”
崇禎對光時亨的“嘴炮”早已忍無可忍,隻是為了維護“不殺言官”的形象,才一直隱忍。
如今聽聞朱慈烺殺了光時亨,他心中竟有幾分暢快,隻是麵上還需保持鎮定。
可當他看到那疊厚厚的銀票與地契時,眼睛瞬間亮了。
五萬兩白銀,對如今空虛的國庫而言,已是一筆巨款!
一個七品官都能貪這麼多,其他大臣可想而知!
他精神一振,伸手扶起朱慈烺,語氣激動:“殺得好!此等貪官,不殺不足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皇兒年紀雖小,卻有洪武高皇帝的魄力,朕心甚慰!快起來,無需請罪!”
周皇後看著朱慈烺,眼神中滿是慈愛,卻也帶著一絲擔憂,連忙幫兒子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皇兒,以後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莫要衝動。”
“母後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朱慈烺順勢起身,見崇禎沒有責怪之意,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又趁熱打鐵道,“謝父皇體諒!兒臣還有一事稟報,希望能得到父皇的支持。駱養性身為皇家家奴,卻不聽太子號令,讓滿朝文武看兒臣的笑話,兒臣已將他斬殺。此外,兒臣還查出王鼇永、李鑒、兵仗局的劉福生、李長根等人皆是巨貪,一並處置了......”
“這......”崇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