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朝堂,早已是文官集團的天下。
如今崇禎皇帝臥病在床,生死未卜,這群文官哪裏會被英國公張之極、駙馬都尉鞏永固等人震懾?
內閣首輔溫體仁始終閉目養神,手指卻在袖中輕輕敲擊,這是他給下屬的信號。
很快,更多文官清流從隊列中走出,紛紛表態支持光時亨。
光時亨見此情景,腰杆挺得更直了,臉上滿是得意。
在他看來,有這麼多同僚撐腰,就算當著崇禎的麵噴得皇帝狗血淋頭,也能憑借“言官風骨”全身而退,更何況眼前隻是個無權無勢的七歲太子,還有一群早已沒了往日威風的勳貴武將?
他倒背著手,斜睨著張之極,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張之極,休要在我等文人麵前囂張!英國公府的勇武,早就是過眼雲煙了。敢問你,這些年是殺過流寇,還是斬過東擄韃子?身為大明第一勳貴,隻會辱罵文人,與那些燒殺搶掠的流寇有何區別!”
“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支持光時亨的文官們便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對武勳的嘲諷。
張之極氣得渾身發抖,眼前不由得浮現出祖上的榮光。
當年英國公府的先祖隨成祖朱棣征戰四方,大明武勳何等威風?
可正統十四年的土木堡之變,讓大明武勳幾乎全軍覆沒,文官集團趁機把持朝政,從此開啟了“以文製武”的時代。
到了明末,別說三品武將,就連七品文官都敢對武將頤指氣使;
同級別官員相見,武將更是要先躬身行禮,甚至不惜跪拜。
有人說,土木堡之變本就是文官集團的陰謀,為的就是鏟除武勳勢力,獨掌朝堂謀私利。
這話或許不假,為了一己之私,他們能忽悠崇禎廢除商稅、礦稅,轉而加征三餉,逼得百姓流離失所,揭竿而起;
能慫恿皇帝撤銷東廠、西廠,讓錦衣衛淪為他們窺探帝心的工具;
更能在大明將亡時,流寇還未破城,就忙著策劃打開城門投降,連成國公朱純臣、國丈周奎,甚至首輔魏藻德這樣的重臣,都在盤算如何在新朝保住富貴。
張之極本就是武人,不善言辭,支持他的大臣也多是實幹派,哪裏敵得過文官集團的“嘴炮”?
很快,他便被罵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情急之下,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腰間。
那裏本該佩著象征勳貴身份的寶劍,可朝規規定上朝不得攜帶兵器,他隻摸到空蕩蕩的腰封。
“你們這群腐儒,竟敢侮辱我祖上!今天老夫非要掐死你們這些嘴炮不可!”
張之極怒喝一聲,大步朝著光時亨衝去。
朱慈烺坐在龍椅上,始終一言不發,冷眼旁觀著朝堂上的鬧劇。
他在暗中觀察各方勢力的站隊,看清誰與誰是一丘之貉。
直到見張之極要動粗,他才心中一動。
若是讓張之極真把光時亨掐死,自己豈不是少了一個立威的機會?
“放肆!”
朱慈烺突然大喝一聲,聲音清亮如驚雷,震得皇極殿的梁柱都仿佛在嗡嗡作響。
群臣瞬間安靜下來,紛紛轉頭看向龍椅上的小太子。
張之極的手猛地頓在半空,光時亨趁機從他手下掙脫,捂著脖子大口喘氣,臉色慘白,顯然剛才差點被掐斷氣。
直到此刻,文武百官才驚覺,這個七歲的皇太子身上,竟散發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王霸之氣”,端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
朱慈烺懶得理會那些跳梁的文官,轉而啟動“忠誠測試術”,掃過張之極等人。
很快,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叮,檢測到英國公張之極,忠誠度90(死忠);駙馬都尉鞏永固,忠誠度90(死忠);吏部尚書薑逢員,忠誠度85(鐵忠);翰林編修楊廷麟,忠誠度82(鐵忠)......”
“哈哈,果然明末並非全是奸佞,還有這般忠臣!”
朱慈烺心中暗喜,底氣更足了。
這時,光時亨緩過勁來,又開始“惡人先告狀”。
他踉蹌著上前,對著朱慈烺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哭腔:“殿下,英國公霍亂朝堂,險些將微臣掐死!請殿下為微臣做主,斬殺張之極,以正朝綱!”
“請殿下嚴懲英國公!”
“若不處置張之極,朝堂威嚴何在!”
支持光時亨的文官們再次附和,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張之極氣得滿頭白發都在顫抖,卻知道自己一旦辯解,隻會被這群文官抓住更多把柄,給年幼的太子添亂。
他咬緊牙關,沒有為自己分說一句,隻是用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文官,仿佛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一直閉目養神的溫體仁,此刻終於微微睜開眼皮,目光在朱慈烺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倒要看看,這個七歲的小太子,如何處理這場棘手的紛爭。
以往朝堂上出現類似衝突,崇禎總是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息事寧人,可今天參與罵戰的大臣足有四十多人,且多數是文官清流,就算是崇禎,也怕被他們噴得下不來台,不敢輕易重罰。
朱慈烺卻冷哼一聲,目光直指光時亨:“大膽光時亨,你可知罪?”
光時亨愣住了,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怎麼反倒成了有罪之人?
他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道:“殿下,微臣何罪之有?有罪的是英國公張之極才對!”
“閉上你的臭嘴!”
朱慈烺猛地一拍龍椅扶手,爆喝著打斷他,“你以為本宮眼瞎耳聾,看不到朝堂上發生的一切?”
溫體仁的眼睛倏地睜大了幾分,顯然沒料到太子竟有如此氣勢。
朱慈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在場的每一位文官,嚇得他們紛紛低下頭,後背泛起一陣涼意。
這種壓迫感,連崇禎皇帝都從未給過他們。
朱慈烺收回目光,聲音擲地有聲。
“光時亨,剛上朝時,你便公然蔑視朝堂、輕視本宮,本宮念你是言官,暫且不予計較。可你得寸進尺,竟敢辱罵為大明江山流血犧牲的功勳前輩!教坊司的官妓,尚且知道為朝廷創收;南京秦淮河的青樓,都懂得按時繳納花稅。你為官多年,除了耍嘴皮子,為大明做過一件實事嗎?你連娼妓都不如,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番話如同平地驚雷,讓滿朝文武目瞪口呆,這真的是一個七歲孩童能說出來的話?
不僅把光時亨罵得狗血淋頭,甚至暗指所有文官清流都是“隻會空談、毫無作為”之輩!
“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文官們氣得臉色發青,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朱慈烺的話雖然難聽,卻戳中了他們“空談誤國”的痛處。
光時亨更是被罵得懵在原地,他最擅長的就是“嘴炮”,如今卻被一個七歲孩子懟得啞口無言。
從未受過如此侮辱的他,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口不擇言地喊道:“殿下自重!本官今日就當你是童言無忌,等陛下身康複,定要參你一本!”
他這話犯了大忌,朱慈烺如今監國,等同於皇帝親臨,光時亨不僅自稱“本官”,還敢威脅要參奏太子,顯然是平時“嘴炮”耍慣了,忘了眼前人的身份。
朱慈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早就想除掉光時亨這個曆史上的“亡國罪人”,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今對方主動送上門來,正好借題發揮!
“光時亨,你活不到父皇上朝那天了!”
朱慈烺厲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敢威脅監國太子,唯有一死!來人,將光時亨推出午門斬首,抄家滅三族!”
光時亨嚇得麵如死灰,尖叫道:“殿下,你沒有權力殺我!我是言官,有權諫言!”
“殿下不可!光大人雖有過錯,但罪不至死,更不該滅三族啊!”
“殿下三思!斬殺言官需交刑部審訊,豈能在朝堂上隨意處置文官!”
文官清流們紛紛上前阻攔,在他們看來,一個七歲的孩子再怎麼厲害,也掀不起多大風浪,隻要他們合力反對,定能阻止這場“鬧劇”。
可他們不知道,朱慈烺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太子,手握係統和兵權的他,要的就是借光時亨的人頭,給整個文官集團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