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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和女婿聞訊趕來，夕瑤見到我的第一眼便狠狠將我拽下輪椅，揪著我的衣領崩潰質問。

“樂樂呢？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我今天剛去上班，你就給我整這個事，你是不是存心不想看我好過？”

我手足無措,磨破的手心撐在地上,嵌進去無數個小石粒,火燒火燎的痛。

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樂樂是在我的看管下被帶走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盡管我隻是個坐輪椅的癱老太太，根本搶不過四肢健全的人販子。

女婿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瞪著我，氣的額角的青筋爆起。

這時親家也來了，路上他們已經聽說了事情經過，見到我的第一麵便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個老不死的，拖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後腿就算了，現在還把孩子送丟了。”

“當初說什麼我都不該答應讓沐澤做你家的女婿，白白照顧你這個癱婆子這麼多年，我呸。”

他們指著我的鼻子厲聲咒罵，女兒並未阻攔，崩潰的蹲在地上痛哭。

良久，陳沐澤歎了口氣，一把將夕瑤從地上拽起，疲憊道：

“我們離婚吧，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厭惡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如果樂樂出什麼事，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見他似是打定主意要離婚，我慌忙道歉。

“沐澤，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攔住人販子，你放心，我一定把樂樂找回來。”

“你可千萬別和瑤瑤離婚啊，這事跟她沒關係，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孩子，眾人也沒再揪著我不放，趕緊去警局報案。

好在公園附近有監控，再加上路人的描述，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找到他的時候，樂樂已經昏迷過去，再晚一步就要被送走了。

眾人喜極而泣，抱著樂樂痛哭，我躲在人群後不敢上前。

不少人圍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聽說是姥姥帶孩子的時候沒注意，被人販子搶走了。”

“天呐，連自己外孫都看不住，真不知道有什麼用？”

“外孫又不是親孫子，肯定沒那麼上心。”

腹部隱隱傳來劇痛，不想讓眾人察覺到異樣，我使勁捂住發疼的肚子，咽下喉間的腥甜。

這段時間我的頭發開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不管吃多少東西最後都會吐出來，短短幾天體重大幅下降。

如果夕瑤多關注我點，就會發現這些變化。

可惜她從未注意過我。

我明白自己即將大限將至，看著跪在地上抱著樂樂痛哭的女兒，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在晚上時，我小心翼翼開口道：

“囡囡，我想搬到養老院去住，你看行嗎？”

話音落地，餐桌一片寂靜。

夕瑤停下手中的筷子，眼神複雜的望向我。

看著她的眉眼，我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到女兒念書時，趴在我的膝上撒嬌。

“媽媽，隻要有我在一天，就絕對不會把你送去養老院。”

而此刻，她卻如釋重負的點頭，輕聲道：

“好，我一會吃完飯給你收拾行李。”

過去的子彈在這一刻正中眉心，我苦笑一聲，埋頭吃飯。

淚水混進飯裏，苦澀難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