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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女兒就把我的行李搬上了車，直接朝養老院駛去。

像小時候我送她去幼兒園那樣，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媽你別怪我，我也有自己的家庭，總不能每天圍著你轉。”

“我已經照顧了你八年，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後沒什麼事就別回來了。”

“現在養老院服務設施也挺齊全的，我都提前打聽清楚了，絕對比在家裏住的舒服。”

“等過年過節的我會來接你回家小住的，你別擔心。”

我始終笑著應好，哪怕明知她這番話是在唬我。

離開時，她拉開車門的動作突然頓住，眼神複雜的回頭看向我。

我笑著朝她擺擺手，

“快走吧囡囡，樂樂還在家等著你呢。”

看著她的車逐漸從視線裏消失，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眶。

養老院的日子並不好過，這裏的老人大多生活不能自理，甚至還有不少患上老年癡呆的。

所以護工的脾氣都很暴躁，對我們動輒打罵。

照顧我的護工平日裏沒少對我惡語相向，甚至上頭了還會打我幾下。

我默默忍受著她的毆打，怕打擾到女兒，從未跟她說過這事。

在她打來電話時，總是笑著說這裏很好。

直到我又一次尿濕褲子，護工大怒，一把將我拽下床，扒光我的衣服騎在我身上扇我耳光。

“老不死的東西，惡不惡心？我剛給你換的褲子你又尿濕了，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不行！這麼惡心，我得讓你女兒給我加錢！”

她狠狠的朝我臉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從我身上起來，就要給女兒打電話。

見狀我趕緊爬過去抱住她的腿，哀聲乞求。

“別給我女兒打電話，她在忙，不要打擾她行不行？”

回應我的是踹在心窩子上的一腳，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嫌惡的拍了拍剛才被我抓到的褲腳。

“臟貨，離我遠點，要不是老娘缺錢，誰願意幹這伺候人的活，還這麼惡心。”

“不是喜歡尿褲子嗎，那你就穿著給我捂幹，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我隻能穿著濕漉漉的褲子，忍著難受看她給女兒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夕瑤似是在忙，聽完護工添油加醋的話後沉默許久。

“蘇小姐，你媽天天故意尿褲子，讓我給她換。”

“這麼臟的活，你得給我加錢啊。”

良久，電話那頭傳來女兒的破口大罵。

“煩不煩啊，為什麼去了養老院還不安生？”

“我現在很忙！你能不能老實點，別整天給我找事了。”

我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聽著電話裏女兒的謾罵心頭滿是苦澀。

護工看出女兒對我的厭惡，對我越發不客氣。

抬腳狠狠踩上我的胸口，嘲諷的看著我。

“我媽這人就是賤，要是再故意跟您過不去，你就治她一頓。”

“她上了歲數，經常給人找不自在，治一頓就老實了。”

踩在胸口的腳不斷用力，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女兒的話還在繼續，如一把尖刀紮進我的心口，將其紮的鮮血淋漓。

胃裏的痛楚越來越強烈，這段時間我一直再吃止痛藥壓製疼痛，可現在疼痛一齊爆發，痛的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死。

女兒的話猶如催命符，一點點摧毀我的求生意識。

終於，一口鮮血從我的口中噴出，之前喝下的慢性毒藥終於發作了。

我痛的意識開始恍惚，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疼竟是比當初斷腿的疼痛還要劇烈。

一口又一口鮮血從我口中湧出，護工早就傻眼了。

而女兒在電話那頭也聽到動靜，不屑的冷嗤一聲。

“她又裝上了，身體好的跟頭牛一樣，誰生病她都不會生病。”

護工顫抖著伸出手放到我的鼻子下，當即驚恐的尖叫道：

“沒......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