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兒一連兩天都沒回家,我盡力忍著口渴不去喝水,可終究抵不過生理反應,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大小便,弄得滿身臟汙,連脫下褲子換洗都做不到。
偏巧這時女兒回來了。
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惡臭,而我躺在床上,身下早已不堪入目。
她的眼前一陣發黑,這兩天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次爆發,指著我歇斯底裏的怒吼。
“你惡不惡心,想上廁所就不能憋著嗎?你知道這個月給你換了多少次床單了嗎?”
我沉默的低下頭,咽下到嘴邊的話。
夕瑤,我癱瘓了,控製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啊。
到了晚上,我小心翼翼地拿出尿墊墊在自己身下,生怕晚上睡著了失禁惹得女兒不高興。
突然臥室門被推開,夕瑤神情疲憊的走進來,她的情緒平靜了許多,開始給我擦拭身子。
“媽,我要去上班了。”
“自從你癱瘓以後,我便整日圍著你轉,現在我想通了,我要重拾丟失的自我。”
聽到她這麼說,我自然雙手讚成。
在我癱瘓那一年,她執意辭去工作,說要留在家裏照顧我,任憑我怎麼勸都不聽。
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不想讓自己成為她的拖累,她能相通我當然開心。
想到這,我掙紮著撐起上身,探身從床頭櫃的夾層中拿出一張存折放到女兒手裏。
“囡囡,這是當年車禍的賠償款和我跟你爸這輩子攢下來的錢,你放心去闖吧,不要掛念我。”
她愣住了,抓著存折的手有些顫抖。
“媽,廚房那鍋粥......”
話沒說完她就頓住了,或許她也在期待我喝下那鍋粥,那樣就不會再成為她的拖累。
我看出她心裏的糾結,笑道:
“那鍋粥啊,我倒掉了。”
她不再說話,臉上有慶幸也有惋惜。
就像她對我的愛,一邊被孝道束縛不願讓我去死,一邊厭倦了數十年如一日的照顧生活,盼著早入解脫。
第二天,她特地早起給自己畫了個淡妝,便興衝衝地出去上班了。
看著她重拾鬥誌的樣子,我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家裏隻剩下我和小外孫,他鬧著出去玩,二話不說推開門就要往外跑。
我坐著輪椅根本攔不住他,害怕他出事,趕緊推著輪椅追出去。
可沒成想到了公園,一個男人衝出來,抱起外孫就跑。
我瞬間慌神,轉輪子的手猛地加快,手心被磨破,火辣辣的疼。
“偷小孩了!大家快抓住他!”
輪椅被石頭絆倒,我狼狽的摔在地上,卻仍掙紮著朝前爬,一邊爬一邊大喊。
可此時的公園根本就沒人,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抱著樂樂越走越遠。
恐慌席卷全身,我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