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剛看著自己手下以機靈和近身肉搏見長、此刻卻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猴子,一臉震驚,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大哥!!”石頭這才猛地回過神,不敢相信地回頭。
看到真是秦澈活生生地站在那,一臉鼻涕眼淚都顧不上擦,連滾帶爬地就撲了過去。
死死抱住秦澈,嚎啕大哭起來,“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哇......”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在那樣一個可怕鬼子狙擊手的追殺下,這個看起來文文氣氣的大學生,竟然真的活著回來了?
而且......好像還沒費多大力氣?
李燕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這位同誌,追你的那個鬼子呢?”
“田中一郎?”秦澈像是想了一下才確認這個名字,隨意地點點頭,“哦,宰了。”
說著,他像是才想起什麼。
把一直挎在背後的那支造型精良的九七式狙擊步槍拿了下來,往地上一杵:“喏,這玩意兒就是他的。”
現場瞬間沒聲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秦澈,眼睛裏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無法理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秦澈卻沒太注意現場詭異的眼光,又像是變戲法一樣。
從背後解下一個用鬼子軍衣臨時打包成的、還滲著暗紅色血跡的包裹。
那包裹裏,明顯是一個球形物體的輪廓。
他隨手往前一丟,那包裹滾落到方剛腳邊,散開一角,露出裏麵一顆雙目圓睜、凝固著驚愕的鬼子頭顱。
“這畜牲一定殘害了我們不少戰士,”秦澈語氣平淡,卻有一股恨意,“拿去祭奠兄弟們吧。”
他真宰了!
不僅把鬼子的槍給繳來了,連鬼子的首級都給割來了!
方剛的喉嚨劇烈地滑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才能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語氣裏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敬重:
“秦......秦澈同誌?我是方剛。您......您沒事吧?”
秦澈雖然沒見過方剛,但從原主的記憶碎片裏知道,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抗日隊長。
他熱情地伸出手,和方剛緊緊握在一起:“方隊長是吧?久仰久仰。我沒事,就是這一路跑的,快渴死了,咱們這兒有沒有水喝?”
“有有有!”方剛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招呼人拿水,熱情地將秦澈迎進營地深處。
他看著秦澈雖然滿身塵土硝煙,但舉止間那份沉穩和偶爾閃過的銳利。
哪裏還有半點印象中文化人的文弱樣子?這分明是頭下山猛虎啊!
很快,在一處相對寬敞的窩棚裏擺上了一張小桌。
桌上放著半拉烤得有些焦黑的不知名野味,一盆用獵野味熬出的粘鍋底油炒的野菜,還有一小壇子估摸能有幾兩的地瓜燒。
方剛搓著手,黝黑的臉上帶著幾分慚愧:“秦同誌,對不住,條件艱苦,就這點東西了......實在是拿不出手,委屈你了。”
秦澈看著這點在他們看來已是最高招待規格,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擺擺手,毫不在意地坐下,拿起一塊雜糧餅子就著野菜咬了一口:“這有啥委屈的?方隊長,你們這才叫真的不容易。跟我說說咱隊伍現在的情況吧。”
方剛歎了口氣,也沒再多客套,端起碗地瓜燒抿了一口,語氣沉重地介紹起來。
他這支隊伍,名義上三百來號人,都是十裏八鄉不願做亡國奴的血性國人。
可槍,滿打滿算就一百多杆,老套筒、漢陽造。
甚至是打一槍就得塞根鐵條捅半天的土銃。
以及一些拿命從鬼子偽軍手裏繳來的三八大蓋。
子彈更是稀缺,很多槍根本就是燒火棍。
輕機槍歪把子倒是有三挺,也都是繳獲來的寶貝疙瘩。
可其中兩挺早就打壞了,零件殘缺,根本摟不響。
就剩一挺還能激發,但也就剩下槍膛裏那幾發保命的子彈,打完也就成廢鐵了。
“不怕秦同誌你笑話,”方剛臉上火辣辣的,“向上級苦苦求援,就是盼著能來個能人,想想辦法,改變改變這現狀......
“總不能老是讓同誌們拿著梭鏢大刀去跟鬼子的機槍大炮拚命啊......”
秦澈默默地聽著,嘴裏嚼著的野菜似乎都帶上了一股沉甸甸的味。
他早已在後世冰冷的史料和烈士名錄上看過無數次“裝備簡陋、敵我力量懸殊”的描述。
但直到此刻,親耳聽到、親眼看到,才真正感受到這寥寥幾字背後是何等的艱難與沉重。
方剛他們,無疑是在用血肉之軀,硬扛著鋼鐵洪流,是真正的英雄。
他放下餅子,看著方剛,語氣鄭重:“方隊長,您別擔心,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想辦法。大家一起努力,局麵總會好起來的。”
吃完飯,方剛抱著萬一的指望,帶著秦澈來到了營地角落一個專門存放槍械的窩棚。
裏麵雜亂地堆放著各式各樣的槍支,有極少部分土法仿造的。
更多的是繳獲來的三八大蓋、以及一些損壞舍不得丟的槍械部件。
無一例外,全都磨損嚴重,鏽跡斑斑,許多槍栓都拉不開,槍膛線都快磨平了,完全無法擊發。
秦澈仔細地翻看了一下,心裏有了數。
他看了看腦海裏係統界麵那可憐的積分餘額,看來眼下最急需的,是一場規模足夠的戰鬥,用鬼子的命來換取大量的積分和資源。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困境必須立刻解決。
他心念微動,利用現有積分,優先兌換了大量價格相對便宜的通用槍械修複零件,以及海量的子彈坯和發射藥
“方隊長,我先看看這些家夥,想想辦法。”秦澈對方剛說道。
方剛隻當他是想熟悉情況,點點頭:“行,秦同誌你隨便看,隻是這些東西......唉,基本都是廢了。也別太辛苦,修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囑咐了幾句,便去忙隊裏其他事務了。
秦澈送走方剛,反手就關上了窩棚的門。
憑借前世特種兵對槍械的極致熟悉,再加上係統兌換的精良零件和超強記憶帶來的精準手感,他立刻開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