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兒七歲生日宴上,丈夫的助理林薇,給我女兒換上了件壽衣。
賓客們的臉色都變了,我氣得發抖,甩了她一巴掌,把她趕了出去。
當晚,顧城沒有半句安慰,反而對我大發雷霆。
“林薇隻是想給孩子送個禮物,你至於嗎?她有重度抑鬱症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因為你的小題大做,她剛剛吞藥自殺了,正在洗胃!”
“用壽衣做禮物?顧城,我十五歲那年為了從地震廢墟裏把你拖出來,被埋在下麵三天三夜,我有多忌諱這些東西,你不知道?”
顧城沉默了良久,隨後滿臉愧疚。
“抱歉,青青,是我的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那天晚上,顧城要了我一夜,說要將功贖罪。
可第二天醒來,我卻發現自己躺在顧城家族醫院的停屍間。
四周是濃烈的福爾馬林味,顧城的朋友們在窗外指著我大笑。
顧城摟著林薇的肩膀,滿臉都是譏誚。
“覺得忌諱?那就在這好好感受一下,把你這矯情的臭毛病毛病徹底治好!”
我沒有爭辯,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你說過,誰讓我受了委屈,就讓他消失,還做數嗎?”
...........
我掛斷電話的瞬間,顧城和他那幫狐朋狗友笑得更猖狂了。
“哈哈哈,溫青,演給誰看呢?”
一個胖子誇張地拍著窗戶:“給停屍房的老住戶打電話,叫他們起來陪你玩嗎?”
哄笑聲更大了。
我看著角落裏蓋著白布的人形輪廓,渾身發抖。
林薇這時候拉了拉顧城的衣袖,眼眶紅紅的。
“顧城,要不還是算了吧?青青姐有幽閉恐懼症,你看她都嚇得發抖了,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
顧城溫柔地拍著她的背,“是她太矯情了,這種臭毛病就得下猛藥治!”
他走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溫青,你給誰打電話呢?別費力氣了。”
“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叫來什麼救兵?”
我的心臟狠狠一緊。
十五歲那年,我拚命把他從廢墟裏拖出來,自己卻被埋了三天三夜。
從那以後,我最害怕的就是呆在昏暗的空間,最忌諱的就是死人的東西,這些他全都知道。
可現在,他用我最恐懼的東西來折磨我。
顧城冷笑著補充,“你不會以為,憑你自己認識的那些人,有人敢跟我顧家作對吧?”
“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為你流一滴眼淚。”
林薇也歎了口氣,故作憐憫,“是啊,不像我,我還有爸爸媽媽和顧城你,可青青姐什麼都沒有,真可憐。”
朋友們又是一陣哄笑。
“對啊,孤兒就是孤兒,怎麼還染了大小姐矯情的毛病!”
“顧總,你就讓她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吧!”
我靠著牆壁,看著顧城的臉,心,徹底涼了。
林薇突然又開口了,“青青姐,其實你也別怪顧城。”
她走到窗前,貼著玻璃,“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他跟我說,如果不是當年你救了他,他根本不會娶你。”
我轉頭看向顧城,眼神質問。
顧城沒有否認,反而點了點頭。
“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要感激你一輩子?”
“你錯了。我早就還清了這份恩情。給你顧太太的身份,讓你過了八年好日子,夠了。”
此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安安打來的。
“媽媽,你在哪裏?我找不到你。”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被關在黑黑的櫃子裏。”
“安安,媽媽在外麵有點事,你乖乖在家等媽媽。”
我聲音顫抖。
“可是媽媽,我害怕。家裏好冷,爸爸也不在。”
我咬緊牙關,“安安不怕,媽媽馬上就回來。”
掛斷電話,我看向窗外的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