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夕當天,隻因我試戴女上司的戒指,男友就親自截斷我半根手指。
銳利的尖嘴鉗上沾滿鮮血,他卻滿不在乎。
一邊擦著戒指,一邊凶狠地警告。
“人要有自知之明,這是我送給念念的七夕禮物,不是給你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虛榮?!”
同事七嘴八舌地勸他。
像我這樣上不得台麵的女友,當個金絲雀玩玩就好了,沒必要帶去晚會。
許魏年板著臉冷笑。
“我原本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帶她去。”
“誰知道她不嫌丟臉,一聽要跟我回家,死乞白賴非要跟著我?”
當晚,他擁著陸溪念在宴廳翩翩起舞。
轉頭卻看見,我坐在他小叔懷裏。
銀絲落了滿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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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地窗映射出我慘白的臉。
指間血跡滴落,在地板上氤氳出一片斑駁。
許魏年臉色陰沉,看我的眼神如同殺父仇人。
“陳嘉禾,一枚戒指而已,你是窮得吃不起飯了嗎?”
“就這麼虛榮,連我送念念的禮物都要偷?”
不是的!
我張嘴想要辯解,卻在看到他臉上不加掩飾的嫌惡時,盡數咽了下去。
他好像忘了,是他說給我準備了禮物,讓我進去房間拿。
翡綠的寶石戒指耀眼奪目,我一時貪心才戴上了無名指。
可他卻因此大發雷霆,強行用尖嘴鉗取走戒指不說,還剪傷了我的手。
隻因為那是他送給陸溪念的七夕禮物......
陸溪念擺擺手,對著許魏年調侃起來。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啊?看起來也沒多好嘛。”
“嘉禾要是喜歡,送給她不就好了?”
“你也真是的,還因為這點事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她言語中的高傲與輕蔑,肆意敲打著我所剩無己的自尊心。
許魏年卻無視我發紅的眼眶,乖乖在她麵前低頭道歉。
最後,又在陸溪念的勸解下,施舍般的口吻:
“好了,知道你虛榮心強,你的禮物我也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喏,在那。”
他抬抬下巴,示意那條隨意散在桌麵的綠色絲巾。
陸溪念驚訝地揚眉,“這不是我們那天看的絲巾嗎?”
“顏色又老又醜,麵料還粗糙,你怎麼能把它當成禮物?!”
許魏年不怎麼在意,“好歹是你看過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他撇了撇嘴,“最重要的是,什麼人配什麼貨。”
“陳嘉禾出身貧苦,這樣的東西用慣了,別的她也受不起。”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卻莫名讓我難堪到極致。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每當旁人提及,許魏年總是心疼地將我抱進懷裏。
他說,“那些都過去了,我的嘉嘉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可現在他卻說,什麼人配什麼貨。
難怪——
戀愛四年,他從未送過我什麼貴重的東西。
情侶間的重要日子,他永遠拿一些路邊攤糊弄我,要麼就是借口忘記,然後再沒有下文。
那條廉價的絲帶落在熒綠的寶石旁,就仿佛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我沉默的態度讓許魏年有些不滿。
“有禮物拿就不錯了,你還挑起來了?”
他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教訓。
“什麼七夕不七夕的,兩個人在一起,看重的不是心意嗎?”
“你為了一條絲帶給我甩臉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吧?!”
房間裏的氣氛瞬間凝結成冰。
同事們七嘴八舌替我們緩和關係,更多的是恭維和巴結許魏年。
“許總可要消消氣,底層出身的人眼皮子就是淺,看到什麼東西都想橫插一手,你要是為了這種人氣壞身體,可太不值了。”
“某些人啊,可不就是舒坦日子過久了,覺得自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認不清身份了嘛。”
“說到底,女人還是要調教調教才懂事,許總你就是太慣著陳嘉禾了,才會讓她蹬鼻子上臉,恃寵而驕。”
眼見話題越來越偏,陸溪念裝模作樣地出來緩和氣氛。
“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先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出發了。”
這次七夕晚會由許魏年牽頭,在許家老宅舉行。
他原本承諾,會在晚會上正式向許家人介紹我。
可最後,他卻邀請了陸溪念,還有她手底下的一眾同事。
徹底把它變成了一場大型的公司團聚。
而我這個正牌女友,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晚會前的準備工作一向繁瑣,素來跟我不對付的同事突然道:
“我的項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