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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緝凶檔案福爾摩斯緝凶檔案
柯南道爾

7.謎底

第二天早飯後,我們到了警察局。

麥克唐納和梅森的桌子上堆著不少信件和電報,其中有三份是單獨放在一邊的。

“關於哈格雷夫有什麼新的進展嗎?”福爾摩斯問。

“我們已經調查了十四個地方了,有三個地方的報告對這家夥不利,但仿佛每個地方都有穿米黃色大衣的歹徒!”麥克唐納沮喪地說。

“先生們,我有言在先,我辦案有自己的思路,但在證據十分充分以前,我不會唐突地提出來。可我也不能看著你們浪費時間和精力,所以我鄭重地向你們提出,請放棄原來的思路。”

兩個警官十分驚訝地互相看了看,麥克說:“你認為這是無頭案?”

“我隻是說像你們這麼辦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並不是說這個案子是無頭案。”

“可哈格雷夫並不是設想出來的人物啊?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他啊!”

“抓是肯定能抓到他,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時間,這個案子應該有捷徑。”

“你隱瞞了什麼線索吧,福爾摩斯先生,這可是你的不對了。”麥克忿忿地說。

“麥克先生,您知道我的工作方式,屆時我會全盤托出的,我什麼也不會帶走,現在暫時保密的東西不過是尚需加以證明的猜測而已。”

“昨天我們從股布裏奇韋爾斯市回來時你還未提出異議,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呢?”

“昨夜我在莊園裏呆了幾個小時。”

“發生了什麼事?”

“先給你們介紹一份資料,這就是在這裏的小商店裏便可以買到的有關莊園的介紹。”福爾摩斯摸出一本封麵是伯爾斯通莊園的版畫的小冊子。

“請聽下麵這段介紹:‘伯爾斯通莊園是詹姆士一世登基後的第五年,在古建遺址上建成的……”“夠了,福爾摩斯先生。”

“噢,要有耐心。這裏麵提到了1664年反對查理一世的議會黨人中的一位上校擁有了這個宅子;內戰期間,查理一世自己也在這宅子裏住過;喬治二世也來過……”

“福爾摩斯先生,這與我們的案子何幹?”

“麥克先生,眼界一定要開闊一點啊,事物之間的聯係往往會揭示問題的本質!對不起,我畢竟比你大幾歲啊,麥克先生。”

“我明白你的道理,可這樣扯起來也太囉嗦了。”

“那好,不談曆史,就談談昨天夜裏。我返回莊園,經艾姆斯同意,獨自一人在書房裏呆了一會兒。”

“和那具屍體在一起?”我叫了起來。

“不,那屋子已收拾如常了。我隻在裏麵呆了一刻鐘,就頗有收獲。”

“什麼收獲?”

“我到那兒去當然還有具體的任務,就是尋找另一個啞鈴,我始終認為一個啞鈴的問題是本案的突破口。”

“找到了嗎?”

“已經扣箭在弦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那你讓我們放棄現在的思路,是什麼意思呢?”麥克唐納問。

“由於你們沒弄清楚調查對象。”

“你是說那個騎自行車的家夥嗎?”

“是的。我建議你們兩位到鄉間小路上去散散步,據說從伯爾斯通到威爾德,沿途風光秀麗,抱歉我不大熟悉,無法向你們推薦中午就餐的飯館,夜裏……”

“夠了,未免離題太遠了!”麥克唐納又叫了起來。

“好了,你們怎麼消磨這一天我不管了,隻要晚上記著來這兒見我就行了。噢,分手之前,我得給巴克先生寫一張條子。我口述,請記錄吧:

親愛的巴克先生,我仍需要排淨護城河的水,以便……

“沒有那個必要。”麥克說。

“請讓我說完吧。”

希望能找到與我們調查有關的東西。明早開始,將河水排走……

“不可能!”

因工程很大,特此聲明。

“好了,現在簽上名,4點鐘左右派專人送抵。好了,晚上見。現在你們的一切工作都暫告一段吧。”福爾摩斯說。

黃昏時分,我們重新聚到了一起。我很好奇,兩個警官則有些惱火。

“好了,先生們,事實會告訴你們一切的。請多穿些衣服,大黑前務必趕到。”

我們找到莊園的花園一側的一個缺口,無聲地進入到了花園裏邊。在暮色的掩護下,福爾摩斯帶頭蹲到了月桂樹叢之中,我們也如法炮製,藏了起來。

“這是要幹什麼?”麥克不耐煩地說。

“噓!”福爾摩斯示意他住嘴。

“到底要幹什麼?先告訴我們!”麥克焦躁異常。

“麥克先生,並不是任何問題都是一是一二是二那麼簡單,我這個被華生稱為現實生活劇作家的人,是要充分注意戲劇的整體效果的,假如一切都像列車時刻表那樣簡單,那還有什麼意思?”

福爾摩斯微笑著回答。

“好啦,希望你的戲在我沒凍死前能有個結果。”

夜色初合,寒氣從護城河中蒸騰而起,潮濕陰冷,讓大家渾身顫抖,上牙一個勁兒打下牙。

漆黑與寂靜之中,隻見書房中暗淡的燈光被一個徘徊的身影擋住了。良久,猛聽得書房的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人影探出身子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便俯身向下,河水隨之發出一陣響,那個人顯然從水裏撈出來了什麼東西,很快就拽上來,拖進了屋子裏。

“快,衝進去!”福爾摩斯叫了起來。

我們站起來,一邊跑一邊舒展著幾乎凍僵了的四肢。福爾摩斯衝在最前邊,他衝過橋去,拉響門鈴,不待吃驚的艾姆斯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便把他推開,領著大家衝進了書房。

巴克手舉油燈,直視著我們,棱角分明的臉龐和怒火燃燒的眼睛都一動不動地對著我們。

“你們要幹什麼?”

福爾摩斯沒有理他,而是向四下裏搜尋著什麼,突然他向寫字台底下一個濕漉漉的包袱撲了過去。

“巴克先生,我要幹的就是找到它!你剛撈出來的,裹著啞鈴的包袱!”

“你,你怎麼知道的!”巴克吃驚地說。

“是我放到河裏去的嘛!”

“啊!你?”

“或者說,是我重新放進河裏去的。”福爾摩斯平靜地說,“麥克,這是個鄰水的房子,而這房子裏丟了一件重物——啞鈴,那顯然是被當作墜物墜著什麼東西放進了河裏了!昨天夜裏我驗證了自己的推想,用華生的傘把它勾了出來。

“為了查清是誰把它放進水裏的,我就宣布明天要抽幹河水,這樣我們四個人就有機會人贓俱獲了。

“巴克先生,你談一談吧。”

福爾摩斯打開包袱,取出啞鈴,還有一雙長筒靴。

“美國式的。”他又從裏麵抽出一把帶鞘的長刀和一捆衣服來,那套衣服包括內衣內褲、襪子、灰粗呢外衣和一件米黃色短大衣。

“各位,請注意大衣內側的這些口袋。放一枝鋸掉槍管的獵槍是不成問題的。衣服上的標簽也很清楚:美國維爾米薩鎮尼爾服飾用品店。

“我曾在一位修道院院長的藏書室裏查閱過相關的資料,知道維爾米薩在美國一個盛產礦石的峽穀的穀口,也許那個‘V.V.’就是維爾米薩山穀吧(VermissaValley),而這個峽穀也就是所謂的‘恐怖穀’吧,巴克先生請你說明吧!”

當福爾摩斯講話時,巴克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吃驚、惱怒、佩服和猶疑交替出現,五味俱全。

聽到在問他,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冷笑了一聲,說:

“你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那就再詳細提示一下吧!”

“我講出來不如你講好,你自己講顯得體麵一點吧?”

“那我可以告訴你,這裏麵即使有什麼隱情,也與我無關。”

“巴克先生,那我隻好先拘留你了;等有了逮捕證,再正式逮捕。”麥克唐納嚴厲地說。

“那就請便。”

巴克麵容剛毅,很有點視死如歸的勁頭兒,要想從他那兒得到什麼看來是不可能了。

“好了,巴克,你對我們盡了力了!”隨著說話聲,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道格拉斯夫人原來一直站在門外。

“盡了過分的力。”福爾摩斯嚴肅地說,“夫人,請你相信我們。我承認我有過失,在你托華生帶話要給我說什麼時,我拒絕了你,由於那時我認為你是案中之人。現在我明白了,你的確是清白的。當然,你如果能讓道格拉斯先生本人來說清楚,那會更好!”

道格拉斯夫人失聲叫了起來。就在這時,仿佛從牆裏麵走出來的一樣,一個人從暗影裏走了過來,我和兩個警官都驚呆了。

道格拉斯夫人撲上去和他擁抱到了一起,巴克也伸過一隻手抓住了他的一隻手。

“這樣更好,傑克。”女人喃喃地說。

“是的,這樣最好。”福爾摩斯說。

那個人從黑暗中走到燈光下,眯著眼睛,幽靈一般。他灰白的胡子和突出的方下巴都是很顯眼的特征。

沒有想到的是,他竟首先向我走過來:

“久仰大名,華生醫生!我敢打賭,以我的全部財產作抵押,你以前絕對沒有見過這樣的故事素材。”他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個紙卷。

“你可以以你的方式講這些故事,但我相信隻要有基本事實,讀者就不會厭倦。

“在我藏起來的這兩天裏,白天的時間我完全用來寫這東西了,這是恐怖穀的故事。”

“那是過去的事了,道格拉斯先生,”福爾摩斯平靜地說,“你先講講現在吧!”

“當然。我可以吸煙嗎?福爾摩斯先生,據我所知你也有相同的嗜好。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吧,兜裏有煙卻不能抽,整整兩大啊,那滋味可實在讓人受不了!”

這時一直吃驚地注視著這個冒出來的人的麥克唐納警官終於緩過神兒來了,他問:“如果你是道格拉斯,那死者是誰?你從哪兒冒出來的?真是太奇怪了!”

“麥克先生,你大概沒讀過小店裏賣的莊園介紹吧!國王查理一世曾在此避難,避難就要有藏身之地嘍!”福爾摩斯說。

“福爾摩斯先生,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啊,耍著我們玩兒啊?!”

“我也是到了昨天夜裏才逐漸清楚起來的,要證實隻有到今天晚上才行。所以,我勸你們放棄那個哈格雷夫,休息休息。我從河裏勾出包袱來以後就明白死者就是哈格雷夫了,剩下的問題就是道格拉斯在哪裏了。”

“福爾摩斯先生的推論很正確。我本以為這是個擺脫追蹤的好機會,還可以避免英國法律的製裁——當然,我自信自己沒有犯法,在真理麵前,我絕不後退半步。”

“事情都寫在那裏麵了,”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紙卷,“有些人由於很多原因和我結仇,他們無窮無盡地追殺令我厭煩。我逃到英國,結了婚,是想過上平安的日子的。

“我從來也沒對我妻子講過這些,我不想讓她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她和巴克對你們講的是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案發前一天,我到滕布裏奇韋爾斯去,看見一個人,隻一眼我就知道是誰了——那是最凶狠的一個追殺者。回家以後我做了準備,對付他我是有充足的信心的。

“第二天我很小心,沒到花園去;吊橋吊起來以後,我照例進行睡前巡視,還沒走進書房我的第六感覺就告訴我危險近在咫尺,我一眼就看見了窗簾下麵的靴子。

“我放下手裏的蠟燭,飛身抓起壁爐台上的鐵錘,與此同時他已經揮著刀撲了過來,我用鐵錘一擋,刀子當嘟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掏出了槍,我抓住了槍管,我們較上了勁兒,僵持了大約有一分鐘吧。扳機可能是被碰響的,他的頭頓時就被炸爛了,在那一瞬間我認出了他:特德·鮑德溫。

“巴克衝進來時,我正靠在桌子上喘氣。我妻子要進來了,他便去攔她,因為一個女人是不能看這樣的慘象的。許久,別人也沒來。我明白別人都沒聽見,這事兒隻有我們三個知道。

“我腦子裏一下就有了個主意,由於我看見這個人胳膊上的那個圓圈套三角的烙印,和我的一模一樣!

“我和巴克扒下他的衣服,給他換上了我的睡衣,然後把別的東西打了一個包從身邊抓了個重物墜上,扔進了河裏。

“那張卡片是他準備扔到我身上的,被我扔到了他身上!我手上的戒指也都摘下來戴到了他的手指上,可結婚戒指無論如何搞不下來,隻好作罷。

“有一點我沒有忘記,那就是找了塊橡皮膏貼在了他的臉上——福爾摩斯先生,你還是忽略了這一點,隻要揭開橡皮膏就會發現那下麵沒有傷口的。

“我的設想是躲上幾天,再和‘遺孀’一起換個地方去過平安的日子;由於那些惡棍看到鮑德溫得手的消息以後,就不會再追蹤了。

“巴克與我妻子對我的安排心領神會,他們對現場布置了一番,你們已經都一一看到了。

“好了,我全盤托出了,就看英國法律怎樣製裁了!”

大家在沉默中互相看了看,福爾摩斯先開了口:“英國法律基本上公正,這你不必擔心。我想問問你,鮑德溫是怎麼知道你的住址的?他又是如何潛人你的莊園的呢?’“這我就不知道了。”

“事情遠沒有結束,比英國法律、比美國追殺者更大的危險還在後麵,你依然要小心!”

福爾摩斯嚴肅地說道。

好了,讀者諸君,請暫時離開一下伯爾斯通莊園,我們一起隨時間倒轉二十年,向西跨越數千裏,作一次時空轉換的遊曆吧!

我要給你們講一個非常非常離奇卻又是千真萬確的故事。

也許你會說,這個沒完怎麼又說起了另一個?非也。你隻要讀下去就會明白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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