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嶽母打他的手機,確切來說,應該是前嶽母。問他晚上要不要帶著文慧回他們那裏吃飯。
他很驚詫,對著電話說,媽,難道文慧沒告訴你們嗎?我們離婚了,昨天剛辦了手續,我以為她會第一個通知你們的……
什麼?你們也太目無尊長了吧?這婚是說離就離的嗎?接著前嶽母開始對他一頓數落,最後憤怒的掛掉電話。
半個小時候後,前嶽父嶽母就趕到了他家。進門指著季文慧的腦袋大罵她不孝,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讓他們這麼操心。
季文慧她媽越數落越覺得心裏難過,最後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一邊哭一邊拿小手絹抹著眼淚。張雅威倚在門框上,覺得前嶽母的舉動很是誇張。嶽父則是坐在一邊,皺著眉頭悶著頭的抽煙。
對了,財產怎麼分的?你們既然離婚了,為什麼還住在一起?
前嶽母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讓大家都覺得很尷尬。
事實證明,離婚後財產的劃分,是雙方家庭密切關注的一個敏感話題。
不論男女是因為衝動離婚,還是理智離婚。離婚後關於兩個人的財產問題,關乎著這兩個人的命運。
到不是誰多分一點就能發財,隻是在這個時候,男女好像為了自己在曾經的婚姻中的付出比例來劃分財產。似乎分到財產多的一方,就在以前的婚姻中付出的也多,當然這也可以作為,他們在今後的生活中,無論是在朋友或者同事麵前談論自己之前的婚姻時,訴冤訴苦的一個資本。比如他們會說,看,為了彌補我,他將更多的財產分給了我……似乎導致他們離婚的原因,錯永遠在另一方。而根本不會再自己的身上找原因。這也許就是中國離婚率為什麼這麼高的原因之一。
前嶽母將閨女拉到客房裏,細聲細語的問她,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說離就離了呢?
他有外遇了,那女的還打電話來管我要哥哥。她還拿他的手機打的。媽,你說這樣的人,我還能和他過嗎?平時對家裏的事情漠不關心就算了,他還弄出這些事兒來。
季母顯得有點驚詫,氣的臉都綠了。抓著閨女的手安慰,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當初怎麼就嫁了這麼個人,怪我,沒幫你審透就嫁了。他怎麼說?承認嗎?
那偷了腥的貓能讓你抓住現行嗎?不承認唄。要是他肯承認,跟我保證和外麵的那個斷了,也許我倆還鬧不到這一步。
季母反複思量,也許真的是個誤會呢?文慧啊,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媽,您別勸我了。婚都離了,我是不會吃回頭草的。我現在隻想把財產奪過來。
季母警惕的四處看了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房產證上的名字是誰的?
當然是他的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傻?當初你們買房子,我和你爸把棺材本都搭上了,當初以為你會有這個心眼兒,把房產證上寫上你的名字的。
媽呀,我當初也沒想過要和雅威離婚啊。其實我心裏還是不想離婚,還是很愛他的。可是誰會想到他會外遇呢?
季母的步子盤纏了起來,坐在床上眼神發愣,自言自語到。
命啊,這就是命。文慧啊,你說你的下半生該怎麼辦呢?
媽,你別愁了。現在離婚的女人不有的是。還能老死在家裏?你放心,我是不會給你和我爸添麻煩的。
客廳裏,前嶽父依舊坐在沙發上悶著頭抽煙,一言不發。他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張雅威,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爸,您有話就說吧。
季父彈了彈煙灰,開始唉聲歎氣。
我家文慧到底哪點不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她一個女人,不單在外麵掙錢填補家用,回到家還要伺候你吃穿,雅威啊,你太讓我失望了。
張雅威低頭不語,心中有萬分的委屈想要倒出來。
爸,是文慧逼我的,我不想離婚的。是她咄咄逼人。
那?那你們之間還有希望和好嗎?
這個……這個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看緣分。
季父又想說什麼,這時季母從客房中氣衝衝地走了出來,一出門就開始數落張雅威的不是。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在外麵有女人了,還不肯承認。你既然不忠,為什麼不把房子給文慧?文慧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連棟房子都不值嗎?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們買房子,我和老季是給添了錢的。當初要是知道你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是把錢喂了狗,也不給你這種人花!
媽,話不能亂講。誰說我在外麵有女人了?難道接了個電話就說我有女人了?證據呢?我已經對她解釋了很多遍了,那隻不過是我在河裏救起的一個女孩兒,當時她跳進了河裏,我跳下去救了她。當時手機丟在草叢中忘記拿回來了,也許她是找到了我的手機,想找我這個救命恩人罷了。
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你說書呢?誰信啊?雅威啊雅威,我老婆子平時帶你不薄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文慧……
季母氣的淚流滿麵,癱軟在沙發上,臉色有點發青。季父看到老伴兒臉色不好,趕緊從她的口袋裏拿出了隨身帶在身上的救心丸,倒出一粒,讓季母含在嘴裏,過了半天,季母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張雅威也嚇得臉色驟變,趕緊單腿跪在老太太麵前,用一隻在老太太的後背上來回搓。
媽、媽……您好點了嗎?別生氣了。是我的不對,是我的不對……
季母的嘴巴緊緊地閉著,張開都困難,她一臉仇視地看著曾經的女婿。恨得說不出話來。季文慧從客房裏跑了出來,看著眼前的陣勢,上去就把張雅威推倒在地,滾一邊去!少在這兒假惺惺!你氣我就算了,現在把我媽都氣成這樣了!張雅威,你是想害到我們家家破人亡嗎?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季文慧就像一隻渾身長滿了刺兒的刺蝟,一碰到他她就會豎起渾身的刺兒,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是一種挑釁。好像不紮到對方,她就會沒有成就感。
張雅威呢?除了心理憋屈還是憋屈,先是妻子對自己不理不睬,莫名其妙對他發脾氣,到後來莫須有的說他在外麵有外遇,導致現在的離婚。經曆了這一切,他好像做了一次飛速的過山車,讓他的大腦和心臟都有點接受不了。這種情況之下,男人很難淡定,他一次次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到底哪裏做錯了?季家人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他和季文慧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從相知到相愛在到結婚在一起生活,難道他們之間連起碼的尊重和理解都做不到嗎?那他還守著這樣的女人做什麼?憑什麼還低三下四的追著她解釋,甚至討好她的父母。離婚後,季文慧絲毫後悔的意思都沒有,而隻是想著怎麼爭奪他們僅有的這處大房子,心裏想的是錢,嘴裏講的是錢。這種一點舊情不講,滿腦袋裏麵裝的都是錢的女人,簡直讓他憎惡至極!
滾,你給我滾出去!
張雅威這話就像條件反射似的說了出來,而且說得理直氣壯,手指著門口的方向,讓季文慧從自己的房子中滾出去。
季文慧不幹了,哪受得住這種屈?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不解氣,又砸了茶幾上的煙灰缸。
張雅威怒了,當著她父母的麵,不敢下手打她,其實他真想打她一巴掌出出氣。他隨手抄起了茶幾上的花瓶,使勁兒地丟在牆上!花瓶瞬間破損玻璃花四濺,彈到了季文慧的胳膊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血順著季文慧胳膊的內側流了下來,滴答到透明的玻璃茶幾上。
季父見此陣勢上去又給了張雅威一巴掌,渾身氣的直哆嗦,用手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畜生!居然這麼對文慧!我們一家人之前對你的恩惠全當喂了狗了!
爸,您別這麼說,文慧私底下也沒少填補娘家。
你說什麼?季父的巴掌還沒落下去,季母已經氣的抽搐了起來,嘴歪眼斜,從沙發上滑到了茶幾下,嘴角還流下了口水。頓時現場一片混亂,打罵聲、埋怨聲、哭泣聲、道歉聲……三分鐘後,救護車停在了樓下,接走了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