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被輕輕推開,沈浩端著一個蛋糕走了進來。
他一臉帶著歉意,聲音低沉。
“媽媽,對不起。我......我做了蛋糕,給你賠罪。”
“媽媽?”
他第一次叫我媽媽。
我的心有些酸澀,又頓時覺得有點委屈。
十年了,從他被沈宴暢抱回來,到如今十三歲的半大少年,我教他讀書識字,在他生病時徹夜不眠......我們有過很多難能可貴的回憶。
哪怕知道他心底埋著刺,這一刻,這聲生疏的“媽媽”,還是觸動了我。
我伸手接過了蛋糕,舀了一小塊,送入口中。
沈浩盯著我,從小心翼翼的表情變成了一臉的期待。
“好吃麼?有什麼......感覺?”
咽下去不過片刻,一股難以忍受的瘙癢感猛地從喉嚨處爆發出來。
我下意識地抓撓脖頸,瞬間泛起大片紅疹,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哈哈哈。”
沈浩得意大笑,眼神充滿了報複的快意。
“果然柳老師說得對,隻要喊你一聲‘媽媽’,就算是毒藥你也吃得下去!”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你......你下了什麼?”
沈浩笑得前仰後合。
“你最討厭的蟑螂,我親手碾碎的粉,還加了點你會過敏的花粉!怎麼樣,過敏的滋味好受嗎?哈哈!”
“嘔。”
瘙癢和窒息感讓我痛苦不堪,最終“哇”的一聲,嘔吐物濺在了沈浩的衣服上。
“啊!臟死了!”
浩浩嫌棄不已,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向門口。
管家正好經過,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連忙衝過來。
“大小姐!您怎麼了?快!快送醫院!”
醫院裏,經過洗胃和抗過敏治療後,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沈宴暢匆匆趕來,臉色陰沉,他一把將我從病床上拽起來。
“浩浩親手做了蛋糕給你賠罪,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吐他一身吧?有你這樣當媽的嗎?”
我虛弱地甩開他的手。
“你怎麼不問問他幹了什麼?蛋糕裏有蟑螂粉和花粉,我過敏才會吐。”
沈宴暢眉頭緊鎖,眼神狐疑。
醫生化驗結果出來,卻告知,嘔吐物裏隻有蛋糕成分,並未檢測到蟑螂殘留或異常花粉。
沈宴暢的臉色瞬間鐵青,眼中怒火燃燒。
“淩妍,你不僅不領情,還誣陷一個孩子!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惡毒!”
他不由分說,粗暴地拉著我回到別墅,拖到沈浩和柳枝璿麵前。
“現在給浩浩和柳老師道歉!”
沈浩站在柳枝璿身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卻大度地擺擺手。
“算了爸爸,我受不起她的道歉。”
柳枝璿也適時地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低聲說道。
“暢哥,算了,別為了我吵架......”
我看著這惺惺作態的一幕,隻覺得無比惡心。
“我沒錯,絕不道歉。”
沈宴暢徹底被激怒。
“冥頑不靈!來人,將她關到鐵籠裏去,執行家法!”
我渾身一顫,那籠子是用來懲罰犯了重大錯誤的幫派成員的。
鐵籠裏都是倒刺,籠高隻有1米高,進去的人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直,永遠彎著腰駒著。撐不住半個小時,倒下去就會一身血。
“沈宴暢!你敢?我可是長興幫的常務,是淩家的大小姐!我犯了什麼錯!”
我奮力掙紮,嘶聲喊道。
沈宴暢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掐住我的下巴。
“忘記告訴你了,淩大小姐,早就已經沒有長興幫了。”
“現在,隻有‘暢勝幫’。是我沈宴暢的‘暢’,勝利的‘勝’!明白了嗎?”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他竟然連父親最後的基業都篡改了名號?
“你、你怎麼敢?什麼時候的事?”
沈宴暢鬆開手,冷笑說道。
“這不需要你管。你隻需要記住,以後,安心在家裏做你的沈太太就好。”
說完,他猛地將我推進鐵籠,“哢噠”一聲,沉重的鐵鎖落下。
原來他的野心,不僅僅隻是權勢,而是要徹底抹去淩家的一切痕跡。
沈宴暢,沈浩,柳枝璿......
你們欠我的,都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