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溪月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眉間閃過驚慌:“傅凜川,你瘋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傅凜川望著她,神情略顯不忍,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絲動搖。
“月月,隻是九十九桶狗血,死不了人的。你乖一點,不要鬧。”
南溪月心臟像是被活生生剖開,疼得彎下腰。
“傅凜川......”
嘩——
突如其來的濃稠鮮血當頭潑下,將她的話語盡數吞沒。
南溪月被嗆得劇烈咳嗽,嘴裏全是那股腥臭的味道:“不要......”
嘩——
狗血再次傾盆潑下,又一次將她撕心的吼叫堵住。
南溪月終於放棄了。
她趴在地上,用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淚水混著胸口撕裂般的痛意,瘋狂蔓延。
她忽然想起為傅凜川捐腎的那天——
他小心地啄吻著她的唇,立咒發誓。
【月月,這一生,我絕不負你!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可他所謂的絕不,竟然是為了陸凝雪,任由她被潑上九十九盆狗血!
失去孩子的不隻是陸凝雪!
還有她啊!
血水如瀑,仿佛沒有盡頭。
等酷刑終於停止,溫溪月早已狼狽不堪。
她的衣裙被浸染成沉甸甸的烏黑,粘稠的血漿順著發梢、裙角不斷滴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輕響。
那聲音,像極了她心底早已哭不出來的絕望。
陸凝雪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假惺惺地對傅凜川道:“凜川,要不還是算了吧......隻是可憐我們的寶寶......”
傅凜川原本還有一絲動搖,聞言,眉間的心軟瞬間消彌無蹤。
他不顧南溪月身上的血,動作輕柔卻堅決地將她打橫抱起,放進已經盛滿狗血的木桶裏。
“月月,馬上就結束了,再忍忍。”
南溪月心中的絕望直衝頭頂,淚水在鮮血遍布的臉上劃出一道蜿蜒的痕跡。
這次,她什麼也沒說,隻是疲憊地閉了上眼,任由身體在那冰寒的血液中不停顫抖。
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時間終於到了。
南溪月揮開保鏢的手,踉蹌著從桶裏爬出來。
誰知下一秒,卻兩眼一黑,不由自主地朝地麵栽去......
再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而守在病床邊的人,竟然是陸凝雪!
陸凝雪望向她,眼中是再也不加掩飾的惡毒,陰冷道:“南溪月,被潑狗血的滋味怎麼樣?很不好受吧!”
南溪月不想理她,抬手就要按鈴,卻被狠狠地推了一把。
陸凝雪譏笑地打量著南溪月狼狽地趴伏在病床上的模樣,冷冷一笑。
“少擺出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隻不過運氣比我好一點!如果是我早遇到傅凜川,傅太太早就是我的了!”
南溪月努力坐直身體,目光清冷:“不過一個男人而已,你想要,有本事就拿去。”
“你以為我拿不走?”陸凝雪神情扭曲,拿出一隻巴掌大的瓷瓶,扯著唇道:“這是我兒子的骨灰,你猜,如果我說你把它打碎了,傅凜川會怎麼樣?”
南溪月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瓷瓶碎裂,細白的骨灰灑了一地。
陸凝雪又在上麵重重碾了幾腳,然後撲到地上,淒厲大喊道:“南小姐,求求你,不要撒我兒子的骨灰!”
“啊!兒子!我的兒子!”
她的動作太快,等南溪月反應過來時,病房門已經被重重推開——
走進來的傅凜川看到眼前的一幕,墨眸寸寸冰寒。
“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