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曉筱臉色泛白,卻隻是輕佻地笑著。
“戰利品啊。裴總是我第一個騙到手的男人。我總得紀念紀念。再說了,這銀戒又不值錢,賣不掉。”
後麵一句,是真的。
為了給許安治病,許曉筱賣光了所有從裴家帶走的東西。
這枚戒指,是她灰暗生命中的光。
是支撐她走下去的信念。
此刻,卻被男人粗暴地扯下,扔向了窗外。
戒指很輕,落下外麵的草叢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許曉筱卻聽到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
男人開始憤怒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這是我裴家的衣服,你不配穿走。”
許曉筱用力地想要推開他,但在絕對力量麵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你這麼做就不怕你未婚妻吃醋嗎?”她強忍眼淚怒斥道。
男人漫不經心地勾唇:“她經期到了,你不過是我發泄的工具而已,談何吃醋?”
緊接著,是暴風雨一般的衝撞。
他足夠熟悉她的身體。
他能讓她舒服,自然也能讓她難受。
許曉筱始終一言不發,咬牙隱忍。
泄欲工具。
男人的話像是燙紅的烙鐵炙烤著她的神經。
那場美夢,他如此輕而易舉地打碎。
翻過她的身體時,男人的指尖摸到了她下腹部的傷疤。
那是取腎手術的疤痕。
他也有。
“這是什麼?”
呼吸猝然被奪走,許曉筱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嘴硬道。
“大驚小怪什麼?這是剖腹產的疤痕啊,金主說生一個給一千萬。我還想再生幾個呢。”
許安其實是順產下來的。
因為身體原因,她並不適合使用麻藥。
生剖太殘忍,感染風險也大。
她在產床上疼了一天一夜,才將許安順產下來的。
不過裴珩之作為一個男人,對這些事情自然不會了解。
他果然信了,興致全無。
他鬆開了許曉筱,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將她扔在地上。
憤怒無處可消,他衝著那袋硬幣踢了一腳。
錢幣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他負氣甩門離開。
不多時,傭人敲門送來一瓶避孕藥。
許曉筱捏著藥瓶子,一起塞進了那麻袋裏。
何必這麼體貼,她都隻剩兩個月的命了。
裴珩之,如果你知道你今天踢翻了你女兒的救命錢。
你會難過嗎?
哪怕一瞬間。
-
許曉筱去了趟銀行,把錢存好。
然後回家,給許安收拾行李,準備入院做檢查。
許安是個很乖的孩子。
一般孩子都會很抗拒去醫院,聽說要打針,就又哭又鬧。
但她不會。
她說,要把病快快治好,陪在媽媽身邊。
剛哄睡了女兒,手機鈴響。
裴珩之冰冷又高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許曉筱,過來酒吧陪酒,十萬酬勞。”
十萬。
有了這些錢,許安手術後可以服用更好的營養品。
她猶豫了兩秒,應了一句好。
到達酒吧包廂的時候,裏麵正聊得火熱。
“裴哥,你說你對嫂子會不會也太寵了。這馬上要結婚了,跟哥們一起喝喝酒傳遞一下喜氣不好嘛。”
“笙笙當年為了救我,捐給了我一個腎。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寵,天理難容。”
顧笙?捐腎?
許曉筱的手僵在門把手上,被這句話驚得無法動彈。
怎麼可能?
她氣憤地推門而入,卻見裴珩之和顧笙摟在一起深吻。
難舍難分,甜蜜非常。
裴珩之鬆了鬆顧笙,瞥了許曉筱一眼。
“陪酒的來了,她代笙笙喝。”
“裴哥,這小姑娘看著很虛啊......”
“沒事,隨便灌。一個騙子,死了也算造福人間。”
許曉筱僵在原地,疼痛就像潮水一樣漫上來,堵在她的胸口,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個騙子。
她說的話,裴珩之怎麼可能信啊。
他現在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她何必糾結那顆腎是誰的呢。
她擦了擦眼角,沉默地走向那群男人。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撐不下去了,她就會被指使去洗手間催吐,然後繼續喝。
第三次催吐的時候,顧笙走了進來。
她故意在許曉筱麵前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粉鑽戒指。
“好看嗎,許曉筱。”她雙手抱胸,挑釁地望著許曉筱,“珩之說,結婚那天,會給我送一枚更大的。”
“恭喜了。”
“你說我怎麼這麼好命啊,躲過了人販子,還能認祖歸宗,成為顧家千金,認識珩之。”
她慢悠悠地從包裏掏出一枚平安扣。
許曉筱認得,那是她的!
她一直以為,這枚平安扣是她在跟人販子的纏鬥的過程中掉了。
原來......是被顧笙撿走了?!
“要不是它啊,我都過不上這麼好的生活。”
酒精浸潤著許曉筱的理智,她上前就想搶奪回那枚平安扣。
但顧笙先發製人地尖叫一聲,自顧自地摔坐在地上。
裴珩之第一時間撞開了洗手間的門。
“珩之,不知道為什麼許小姐對我惡意這麼大。她罵我,說我不配被你寵愛。”
她窩在裴珩之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我沒有!是你......”許曉筱指著顧笙。
“許曉筱,”男人滿臉嫌惡地望著她,“騙子就該下地獄,你才不配獲得真心實意。”
許曉筱如遭雷擊,癡愣地看著她最愛的男人。
叫她下地獄。
男人指著外麵桌上的烈酒。
“十瓶酒,你一個人喝完,當是給笙笙賠罪。”
“不喝完,你別指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