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宴會廳內燈火輝煌,人流如織。
不斷有人向我敬酒,但看到江臨那副眼神淩厲的模樣,再配上冷硬的:
“阮小姐身體不適,不能喝酒”,
都訕訕地打消了念頭。
直到,陸延深和許舒雨相偕而來。
陸延深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複雜的焦灼。正要開口,卻看到了我身後麵色陰沉的的江臨。
“知意,他是?”
“保鏢。”
我不願多說什麼,轉身欲走的功夫。
許舒雨就把父母一起招呼過來了,朝我不懷好意思地笑道:
“咱們一家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句話了。”
“既然是家宴。知意姐,要不讓保鏢也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讓江臨找個角落等我。
這麼多人,許舒雨要真想害我,也不至於這麼蠢。
當著父母的麵,許舒雨又開始對我伏小做低。特意端著盤小巧的白米糕,遞到我麵前,笑盈盈地說道:
“知意姐,你臉色有點白呢,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這是鑫福記剛做的白米糕。挺好吃的,你快嘗嘗?我和廷深哥,在來之前特意一起給你買的。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牌子的了!”
“就當是我給你賠不是了。我和廷深的哥事兒就是個誤會。姐姐,你別生氣了。”
她話音剛落,母親便親昵地拍了拍許舒雨的手。
對我說道:
“是啊知意,你看舒雨多惦記你,什麼都想著你。你這孩子,一家人哪有什麼壞心思呢?你也該學學你妹妹,別總讓人操心。”
這種看似關懷、實則偏袒施壓的氛圍,幾乎讓我窒息。
陸延深站在一旁,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沉默地看著,似乎默認了許舒雨的行為。
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下,我象征性地拿起一小塊糕點,勉強咬了一口。
見我吃了糕點。
陸廷深也順勢開口道:
“知意,你是真的誤會了。”
“你懷孕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跟你保證以後......”
他說得認真,但我卻根本沒心思聽。
自從吃下糕點後,一股尖銳的絞痛猛地從腹部襲來。瞬間冷汗涔涔,隻覺得眼前的陸延深出現了重影,嘴巴張張合合,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知意,你在聽我說話嗎?”
“你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
“知意?知意!”
砰!
天旋地轉,我整個人朝地上栽去。更可怕的是,溫熱的液體不受控製地自身下湧出,迅速染紅了白色的禮服。
“血......好多血!”
有女賓失聲尖叫。
陸延深目光朝我的身下看去,臉色“唰”地慘白。
第一個衝過來想扶我:
“知意!”
但有人比他更快,江臨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過來。
一把抱住了我下墜的身體。
宴會廳的醫生來得很快,看到我血流不止的場麵也嚇傻了。
“不對勁!陸總,這......這不像是一般的出血量!”
醫生聲音發顫,一邊緊急按壓我的穴位試圖止血,一邊急促地回頭問已經魂不守舍的陸延深。
“夫人之前是不是有過舊疾?或者......近期有過妊娠?”
陸延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吼道:
“對!她懷孕了!這會不會是流產?我前幾天就看她臉色很差......”
“不是流產!”
江臨將我摟得更緊了些,對著醫生說道:
“之前被綁架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人沒有願意救她。肚子的孩子因為暴力受擊後,已經流產了!”
“現在......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的大出血!”
轟——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死寂的宴會廳裏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