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撕掉了懂事姐姐的標簽。
我弟的零食,隻要我看上了,直接上手搶一半,不再有任何謙讓。
他的新文具,新書包,隻要他敢開口要,我必定會在一旁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
「媽,我也要一套一樣的,不,我要更好的。咱家不是重女輕男嗎?閨女用的東西,總不能比兒子差吧?」
我媽臉色鐵青,想發作又找不到理由,畢竟苦誰不能苦閨女的話是她自己天天掛在嘴邊的。
她試圖用家裏窮,弟弟小,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那套陳詞濫調來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但每次她剛開個頭,我就會立刻大聲反駁。
把重女輕男這塊她自己立起來的招牌狠狠地砸回去:
「媽,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家裏窮,怎麼沒見您少給弟弟買一雙球鞋?
「弟弟小?他都快比我高一個頭了,讓著他?
「法律規定了姐姐天生就得讓著弟弟嗎?您不是最疼我嗎?」
我的聲音總能恰到好處地讓隔壁鄰居聽得清清楚楚。
幾次下來,我媽再也不敢在明麵上偏袒得太過分,但暗地裏的克扣和白眼自然不會少。
可我根本不在乎,我早出晚歸,在學校待到熄燈才回家。
周末要麼去圖書館拚命學習,要麼想辦法做點兼職賺取零花錢,盡量少跟他們打照麵。
他們不是沒想過其他辦法收拾我。
比如,試圖克扣我的生活費。
但我早有準備,我直接找到我爸的單位。
沒鬧,隻是平靜地跟他領導反映了一下情況。
說家裏困難,父母可能壓力大,連我的基本生活費都給不出了,我怕影響學習,想來問問單位有沒有什麼補助政策。
我爸是個極要麵子的人,尤其是在單位。
領導找他談心後,他沒敢再短了我的吃喝。
雖然給錢的時候臉色鐵青得像要殺人,往往是把錢往我麵前一摔,惡狠狠地罵一句:
「白眼狼。」
又比如,我媽又想上演苦情戲,在我麵前哭訴家裏多難,弟弟多不省心,暗示我應該體貼家裏,早點打工賺錢補貼家用。
我就冷冷地看著她哭,等她哭完了,反問一句:
「媽,既然家裏這麼難,怎麼沒見您讓張子軒輟學去打工呢?
「他成績那麼差,上學也是浪費錢,不如早點出去掙點錢,給家裏減輕負擔。」
我媽被我噎得啞口無言,隻能走開,背地裏罵我越來越刁鑽。
幾次交鋒下來,他們大概也意識到,我這個女兒好像換了個人。
不再是他們能用親情和眼淚輕易綁架的了。
家裏的氣氛變得詭異而緊張,我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冰牆。
他們對我愛答不理,張子軒更是把我當成了仇人,時不時就想找茬,但都被我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時間就在這種無聲的對抗和緊張的學習中飛逝。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學習上。
我知道,高考是我擺脫這個家的唯一捷徑,也是最能狠狠打他們臉的方式。
每當疲憊的時候,前世在大山裏的絕望和痛苦就會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班主任也注意到了我的變化,誇我學習勁頭足,成績穩定提升,鼓勵我衝刺名校。
我隻是笑笑,心裏早已有了明確的目標。
終於,決定命運的高考如期而至。
當我走出考場,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答案我仔細核對過了,考上那所心儀的985大學,十拿九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