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活了一整天,終於把手裏那樁案子的材料全都理順了。
正準備給客戶發條消息,說一聲律師換人,宋之就穿著高跟鞋,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孟律師,陸哥說了這案子現在歸我管,你咋還占著不走?”
我手一頓,抬手指了指桌子邊上堆得老高的文件。
“那些,你拿走。”
宋之順著看過去,臉當場就白了。
緊接著,她眼圈一紅,身子一晃,猛地撞翻了桌上的文件,整個人也直接坐到了地上。
“孟律師,我曉得你現在心裏不痛快,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搶你飯碗,咱倆一塊把這事做好不行嗎?”
我冷冷看著她這出戲,要不是幹了這行,真能信她去拿影後。
陸澤立刻從人群裏擠過來,蹲下就問還在地上抽抽搭搭的宋之:“疼不疼?有沒有事?”
她不說話,隻低著頭揉腳踝,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陸澤一看她腳都腫了,臉“噌”地黑了下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宋之打橫抱起來,臨走前瞪著我,冷冷甩出一句:
“孟雅,這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旁邊有同事小聲勸我:“你也別較真,人家宋之跟宋律早就眉來眼去了。我前幾天刷朋友圈,看見她曬陸律給她手洗貼身衣服,咱這種普通員工,惹不起就躲著點唄。”
我沒吭聲,低頭看著滿地狼藉的資料,一言不發。
陸澤總跟我說辦公室不能談感情,等他站穩腳跟再公開。
我信了,所以在這公司幹了四年,誰也不知道我是他正牌女友。
我一直以為他是顧全大局,為以後打算。
可現在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也會慌,也會不管不顧地衝出來抱人,隻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吸了口氣,蹲下身,一張一張把地上的文件撿起來。
坐回座位後,打開電腦,敲了封辭職信。
剛把辭呈交給人事部,手機就響了。
是陸澤打來的。
“孟雅,你現在馬上去醫院,跟宋之道歉。”
我語氣平靜:“我道什麼歉?”
他聲音立馬沉了下去,電話那頭能聽出他在壓抑怒氣。
“你把她推倒,搞出韌帶受傷,她都還沒追究你,隻讓你來道個歉,你反倒有理了?孟雅,你怎麼變成這樣?”
我冷笑一下:“陸澤,你是不是還準備說,對我徹底失望了?”
這話我都聽了八百遍了,他自己不嫌煩,我都聽吐了。
“孟雅,你現在什麼態度?!”他吼了起來,“我警告你,你要不來道歉,周末的父母見麵,就別來了!”
我懶得再聽,淡淡回了句:“宋之不是我推的,信不信由你。”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轉身回到工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邊收拾,一邊給爸媽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