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往傅驚寒雖然偏心蘇湄,但還從未對她動過手,可現在看著麵前都是殺意的男人,沈盞本就支離破碎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見沈盞這副樣子,傅驚寒更加篤定是沈盞動的手:“怎麼?無話可說了?湄湄心甘情願做你的‘擋箭牌’,為你受了那麼多苦,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把人逼死你才肯放手嗎?”
說完,傅驚寒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褪去。
他扯著沈盞的手腕,像拖曳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沈盞拚命掙紮著,指尖在他手臂上抓出幾道血痕,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冷冷吩咐聞聲而來的保鏢。
“把她扔進地下室,什麼時候認錯了,再放出來!”
鐵門落鎖的聲響像重錘砸在沈盞心上。
最後一點光亮被吞噬時,她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凝固。
沈盞緊緊抱住膝蓋將自己縮在角落,三年前的畫麵再次席卷而來。
她下意識蜷縮起身子,雙手死死捂住耳朵。
可骨頭斷裂的脆響、鐵鉗燙過皮膚的滋滋聲還是不受控地鑽進腦海。
她想逃,可四肢卻像是被灌了鉛,隻能在冰冷地水泥地上瑟瑟發抖。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在無邊的黑暗裏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
那是她還能哭喊,可現在,她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
就在沈盞的精神快要崩潰時,地下室的鐵門開了。
傅驚寒逆著光站在門口,周身的冷意比地下室的寒氣更甚。
他目光掃過縮在角落的沈盞,神情微微一愣,但想起什麼,還是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跟我走。”
沈盞抬頭,眼底還帶著未褪盡的恐懼,指尖顫抖著比出手語。
“去哪?”
“湄湄被綁走了。”
“他們說可以放人,但要拿其他人換,你去替她。”
傅驚寒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沈盞渾身一僵,血液幾乎是瞬間凍結。
她怔怔地看著傅驚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我去?”她艱難地比劃著,身子顫抖得厲害。
傅驚寒臉上這才多了幾分動容,開口解釋道:“湄湄這些年作為你的擋箭牌被太多人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軟肋。她膽子小,落到他們手中會瘋的。”
“可你不一樣,三年前你被綁過,有經驗,能抗得住。”
有經驗?
沈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心臟泛起密密麻麻地疼。
她指了指自己早已不能發聲的喉嚨,又比出當年被拔掉舌頭的動作:“傅驚寒,我已經被折磨瘋過一次了!”
傅驚寒喉結滾動,像是被那無聲的控訴刺了一下。
可下一秒,他仍舊冷硬開口:“我已經安排了人暗中跟著,絕對不會讓你出事。湄湄是無辜的,她替你擋了三年,現在隻是讓你還她一次。”
傅驚寒的話像一把鈍刀,生生把沈盞心底最後一點血肉剜空。
腦海中忽然不受控製地閃過過往畫麵。
他曾一步一跪為她求平安符,說不會讓她出事。
他曾捧著她凍哄的手,說再好的東西也比不過她的手珍貴。
他曾在她被救後抱著她發抖,說以後再也不讓她陷入危險。
可現在,親手把她推入深淵的,也是他。
記憶中那個愛她的傅驚寒,已經開始離她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