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努力調整呼吸,盡量讓他看不出我情緒。
“我是來找許秘書辦理離職的。”
傅景洲耐心的幫許安然整理好衣服,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想走可以,拿什麼報答我?”
“許知意,我從不做虧本買賣。”
他用力拍打我臉頰,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房間。我捏緊手指,麻木過後是極度的難堪。
“景洲,海外的會議要開始了,你先去開會。”
許安然嬌羞的擋在我們中間,她附在他耳邊開口,“你們靠那麼近,我會吃醋的。”
傅景洲垂下眼眸,冰冷的眼神瞬間融化,他唇畔碰到她下巴,目光灼熱。
他走後,許安然緩緩點燃一根煙,縹緲的白煙湧入我鼻尖,我聞出這是傅景洲經常抽的那個牌子。
其實,傅景洲不喜歡抽煙,但他會隨身攜帶一包女士香煙。
七周年紀念時,他尋求刺激帶我來海邊約會。情到深處,我不小心把他的煙弄到海裏。廉價的香煙瞬間被浪花卷走,他猛地推開我,跳下去找了整晚。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失控,無論我怎麼呼喊他都固執的要找到那盒煙。
原來,那盒煙是許安然送的。
“你替我照顧景洲那麼多年,我特意給你申請了一筆錢。”
“雖然不夠你還50萬貸款,但我希望你拿了這筆錢後不要騷擾我們。”
她拿出一張麵值20萬的支票,妄想買斷我七年的感情。
“姐,搶我的東西真能讓你快樂嗎?可傅景洲他是人,不是你搶來後能隨意丟棄的東西。”
從小到大,凡是我的東西,我姐都要搶。
被堅定傅景洲選擇那天,我高興的跑回家,小心翼翼詢問姐姐喜不喜歡他。
她淡淡瞥了眼財經刊物搖頭。我謹慎的問了好幾遍,她滿臉陰狠的踢翻腳邊的花盆,“你還是留著心眼想想怎麼跟媽媽解釋吧。”
許安然用碎瓷片劃傷自己胳膊,她哭著說是我嫉妒她故意割傷她。
那晚,媽媽劃破了我的手,懲罰似的讓我在碎瓷片上跪了整晚。姐姐的傷口很快愈合,可我的膝蓋上疤卻怎麼都消不掉,恥辱的跟了我七年。
見我出神,許安然甩了我一巴掌,她朝我頭上按煙頭。
“你也配我費心思搶?不過是他用來試手消遣的玩意,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信不信我動動嘴就能讓你在圈子裏混不下去。”
許安然半眯的眸子劃過譏笑,看著我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信,我當然信。”
她說我害死了爸爸。媽媽便記恨了我十年。我被她逼得回不了家,像乞丐似的在外遊蕩。
她說我任性逃婚,傅景洲便拋下我跟她訂婚,七年的感情,化為泡沫。
催債的電話打的很急,我攥緊手裏的支票淋雨走出辦公樓。
回到出租屋後,邊境管理局給我打電話,“許小姐,係統顯示您名下有高額欠款,出境手續暫時辦不了。船票已經自動幫您延期到下月,您欠款還完後可憑本次船票乘坐。當然您也可以申請退款,錢稍後會打回您的賬戶。”
“不用,我會在開船前還完全部債務。”
我會離開海城,離開傅景洲,離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