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書也再有意識是被馬車顛簸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沈傾城癡癡望著她,眼裏滿是自責,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情欲。
溫書也覺得恍惚。
當初她在邊關替他擋下毒箭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這般,自責、克製、惆悵又有幾分濃濃的情意。
見她醒來,沈傾城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眼裏複雜的情緒消散,隻剩冷漠:“快到家了,我找了郎中,你再忍忍。”
強烈的反差讓溫書也覺得她是瘋了,竟然會覺得沈傾城看向她的眼裏有情欲。
她摒棄雜念,強忍著痛看向他:“你早就知道今天皇後設宴的目的,所以故意帶我來承接她的怒火是嗎?”
沈傾城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如果今天是蘇雪柔在場,你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讓皇後杖責她嗎?”
“如果是蘇雪柔,你會利用她來承接皇後的怒火,擋了安平這門親事嗎?”
沈傾城喉結滾動,看向她的眼裏似有千言萬語,可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態度證明了一切,心底那絲殘存的希冀徹底破滅,溫書也苦笑一聲:“也對,你早就知道了會是什麼後果,所以才會帶我來,又何來這種假設。”
“也罷,如此甚好。”
看著她失望的表情,沈傾城下意識的解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族譜除名,你永遠都是我沈傾城的妻子。”
他自以為這番話能撫平溫書也心底的委屈和恐慌,可她臉上的寒意卻更甚了。
溫書也知道,她現在這個將軍夫人的名號不過是一個擺設,若棄了她這顆廢棋,娶回一個安平那樣蠻橫驕縱的,隻怕蘇雪柔往後的日子不好過。
若是日後皇後和安平再發難,也有她擋在蘇雪柔的前麵,所以,有她在,蘇雪柔永遠是安全的,他強留自己,隻不過是為蘇雪柔著想。
他的算盤打得還真是響啊!
溫書也垂下眼睫:“我們和離吧,姐夫。”
她的聲音很輕,卻無比的堅定,尤其是那聲姐夫,聽得沈傾城心中滿是酸澀。
他掰過她的身體,逼她和自己對視:“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書也平靜的看著他眼中翻湧的驚濤駭浪:“意思就是,我自願讓出將軍夫人的身份,日後無論你是娶公主也好,將蘇雪柔抬為正妻也罷,這些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彼此折磨了三年,到此為止吧,我累了,就當放過彼此了。”
聽到她要放手,沈傾城眼底染上恐慌,嗓音也不自知的顫抖起來:“當初是你執意要嫁我,如今一言不合又要和離,你當我是什麼?又當我沈侯府是什麼?是可以隨時隨地來去自如的客棧嗎?”
他情緒越發激動,動作也大了不少,溫書也的傷口又被撕裂,疼得她冷汗直流。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強撐著。
“這三年是我錯了,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更不會不顧一切的嫁給你。”
看著她滿眼死寂,沈傾城捏著她肩膀的手突然就卸了力。
曾經那雙眼睛看向他時,有崇拜、愛慕、期待、委屈、不甘、甚至還有恨,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一汪死水,沒有半分活人氣息。
一種溫書也徹底對他死了心的恐慌從後背爬上來,很快蔓延了全身。
強壓不下後,他的腦海裏隻剩一個念頭,那就是他絕不允許溫書也離開他。
看著眼前仿佛隨時會消失的溫書也,沈傾城粗魯地將她扯進懷裏,不顧一切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