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醫前腳剛離開,阮安言後腳就帶著侍衛闖了進來。
她不知道從哪得知陛下瞞著她給謝輕鸞派了太醫,氣急敗壞,目光如毒針般刺向謝輕鸞剛包紮好的手和榻上昏睡的煜兒。
“給我撕開!”
她手指直指謝輕鸞和煜兒傷處的繃帶,命令侍衛。
侍衛們應聲上前,一部分粗暴地抓住謝輕鸞的手腕,另一部分則撲向床榻上的孩子!
“你們幹什麼!滾開!”
謝輕鸞目眥欲裂,奮力掙紮,可她單手有傷,又顧及孩子,如何敵得過孔武有力的侍衛?
刺啦——
謝輕鸞和煜兒剛纏好的潔淨白布被狠狠撕扯下來,連帶著凝結的血痂和底下翻開的皮肉。
二次撕裂的劇痛讓謝輕鸞幾乎暈厥,煜兒傷口上的藥膏也被粗暴抹去,孩子即使在昏睡中也痛得蜷縮起來,發出微弱痛苦的呻吟。
阮安言看著那猙獰的傷口,臉上浮現虛偽的擔心。
“我不是說過嗎?身體自有痊愈機製,你們為什麼還要這般胡亂用藥,逆天而行,破壞根基?”
謝輕鸞不顧手腕被鉗製的劇痛,嘶聲怒罵。
“你瘋了!你身強體健,自然可以生病受傷硬熬,但我和煜兒不行。你別用那套歪理來規定我們!滾開!”
遭到斥責的阮安言不怒反笑,那笑容陰森扭曲。
她從袖中緩緩掏出一個小巧錦盒,裏麵躺著兩顆黑黢黢、散發著古怪腥氣的藥丸。
“好,既然姐姐非說藥有用,不信天道自然,那妹妹就發發慈悲,賞你們一副真正的‘好藥’吧。”
她捏起一顆藥丸,步步逼近,“這可是道家仙人煉製出來的‘神丹’,包管藥到病除呢!”
謝輕鸞心中警鈴大作,拚命後退:“拿走,我們不吃!”
“由不得你!”阮安言眼神一厲,“撬開他們的嘴!”
侍衛得令,粗暴地掐住謝輕鸞的下頜,另一人則去掰煜兒的嘴。
“唔......放開!”謝輕鸞拚命掙紮,目光掃向殿外藏在角落看到一切的聞堯。
角落處,他的貼身內侍焦急地低語:“陛下,您要不出去看看吧,那藥來曆不明啊!”
聞堯腳步微動,臉上掠過一絲掙紮,但看著阮安言那因不悅而緊繃的側臉,他又收回了腳步。他低聲自語:“安言隻是氣孤瞞著她給阿鸞和煜兒請了太醫,覺得孤不信她,耍耍小性子罷了。她一向有分寸,心地又善良,不會做得太過的。”
“而且,她不是說這是好藥嗎?”
見聞堯遲遲沒有動作,謝輕鸞心中最後一絲微弱的期盼徹底粉碎,滔天的怒意翻湧而起。
她縱身一躍,猛地蓄力,狠狠地掐住了阮安言的脖頸,將她猛地摜倒在地。
染血的半截斷指抵在阮安言喉間,謝輕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殺意。
“阮安言,你再敢讓人碰我兒子一下,我今天就讓你這‘道家高人’血濺三尺,不信你試試!”
阮安言被掐得麵色發紫,眼中終於露出駭然與恐懼,徒勞地掙紮著。
“住手!”一聲怒喝響起。
聞堯終於從角落衝了出來,他一把推開謝輕鸞,小心翼翼地將阮安言扶起,攬入懷中嗬護。
他抬頭看向謝輕鸞的眼神充滿了失望,下令。
“謝輕鸞威脅未來皇後,重打三十大板,再打入水牢,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