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鎖哐當落下,狼群低吼逼近,煜兒瑟瑟發抖地抱住她的腿。
謝輕鸞眼底最後一絲微光寂滅,抽出頭上的發簪與狼搏鬥。
她衣衫上濺滿血汙,手臂被利齒劃開深口,卻將兒子護得一絲不露,最終,她喘著粗氣站定,腳下狼屍橫陳。
突然,阮安言尖聲摔了茶盞。
“陛下!那是我的愛寵!想著借給小殿下觀摩學習的,卻不想被姐姐殺了。”
謝輕鸞抬眸,抹去頰邊狼血,冷聲道:
“你之前不是說萬物皆有其命數不應攪擾嗎?這些畜生命裏該有此劫罷了,怎麼能怪我?”
阮安言語塞,旋即扯住蕭衍衣袖泣訴。
“陛下,姐姐這是強詞奪理!沒了愛寵,誰來陪我玩?”
聞堯無奈,連聲安慰:“好好好,我待會讓她陪你玩好不好?”
沒等兩人商量出賠償之法,謝輕鸞就由於體力耗盡暈了過去。
但她沒有跌倒在地,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看著眼前與那人有七分相似的眉眼,謝輕鸞恍惚間以為他回來了。
她喃喃道:“阿璟,是你嗎......”
謝青鸞從夢中驚醒,淚水浸濕了枕頭。
驚羽將她扶起,強忍著淚說道:
“主子,你可嚇死我了,陛下將你送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氣息微弱,我還以為你不行了呢!”
謝輕鸞擦了擦眼角的淚,將傷感與痛楚深埋心底,聲音堅決。
“我還沒幫聞璟把江山奪回來,怎麼能死?”
驚羽聞言,眼睛更紅了,她陪著我一路走來,太清楚這幾年我過得有多難了。
謝輕鸞輕輕摩挲著聞璟留給她的玉牌,陷入了沉思。
不巧,此時聞堯正好走進來,見謝輕鸞思緒飄忽,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懷念,心裏不太舒服。
他撇了一眼謝輕鸞手上的玉牌,依稀能看出上麵刻的是個璟字。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謝輕鸞猛然回神,連忙將玉牌收回,回答。
“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罷了,沒什麼奇特的。”
聞堯沒有再追問,關心道:“我來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繼續說道:“還有,你先前不是殺了安言的愛寵嘛,安言無聊得緊,想讓你陪她解解悶。”
“陛下,想讓我怎麼陪她解悶?”
謝輕鸞的眼神定格在聞堯臉上,目光平靜如潭水。
聞堯突然感覺有些難以啟齒,沉默良久,終是開口。
“她想讓你帶上狗鏈,當一天她的狗。”
謝輕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掌死死地掐住聞堯的手臂。
“聞堯,你不覺得這太過分了嗎?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答應的。”
即便她和他沒有真感情,憑著多年的功勞,聞堯也不能如此羞辱她。
聽到謝輕鸞的拒絕,聞堯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孤是皇帝,說出的話就是聖旨,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孤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然的話,煜兒......”
謝青鸞瞳孔微張,他竟然拿煜兒來威脅我,好的很!
她無奈,隻能答應。
阮安言將皮質項圈扣上她脖頸,手裏牽著銀鏈強迫謝輕鸞跪下爬行,可謝輕鸞背脊挺得筆直,一動不動。
“你還挺傲。”阮安言輕笑,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兩人能聽見,“但那又怎麼樣,陛下現在愛的是我,我要你怎麼樣你就得怎樣!”
她將謝輕鸞踹到在地,可謝輕鸞就是怎麼也不肯乖乖照做。
阮安言委屈地看向聞堯,聞堯連眼皮都沒有抬,擺了擺手,禦前侍衛就將謝輕鸞按倒在地,拖著她向前爬。
一個時辰後,阮安言像是終於玩累了,大發慈悲地替謝輕鸞解開了鐵鏈,讓她離開。
離開之前,阮安言低語。
“我勸你別再肖想後位了,陛下不會要一個當過狗的皇後。”
謝輕鸞輕笑,聞堯的後位,她從來都不屑於要!
不僅不要後位,她和聞堯的夫妻關係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要拿到和離書並非易事,聞堯雖然愛上了別人,但他絕不會允許她和煜兒脫離他的掌控,所以隻能智取。
她轉身盯著聞堯,不卑不亢地問道:
“陛下曾說過,若我不爭後位和太子之位,你什麼都可以補償給我,這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