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行野奪過紋身師手裏的工具,順著早就在花辭胸口落下的紋身樣式。
比起工具刺穿肌膚,她的心更痛。
花辭就這麼靜靜注視著裴行野,唇瓣被咬到滴血,她也沒有吭一聲。
整個客廳安靜到隻有那滋滋作響的紋身工具,掩蓋了花辭心碎掉的聲音。
裴行野手裏動作隻維持了一筆就停下。
“剩下的,你來。”
將工具丟下,裴行野轉身離開。
花辭再次被人按著在沙發上,眼裏是裴行野走的決絕,眼前是月芙高高在上嬉笑她的麵容。
從一開始的掙紮,到現在花辭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裏,任由一個瓷娃娃般。
反倒是輕蔑的笑了自己一下。
她剛才居然還在期待裴行野對她的心軟,除了新恨哪裏來的舊愛。
恨也好,恨也好,至少有了恨,她才會撐著一口氣繼續活著。
這場紋身足足長達兩小時。
除了胸口的樣式,在旁邊一寸的地方,還被紋上了一個字。
盛京洲的洲。
月芙指尖滑過她的肌膚,她是故意這麼羞辱花辭的。
“這個禮物,我像盛京洲一定會很滿意。”
花辭反手咬了一口在月芙的手指上,鮮血直流,耳邊是月芙尖叫出聲的痛喊。
即使檀園的傭人一窩蜂上前的要將她跟月芙分開,抓著她的頭發她的手臂,力道大到都快要將她散架,花辭也沒有鬆口。
嘴裏全是血腥味,她這麼痛,月芙憑什麼愜意。
直到月芙疼暈過去,手指骨斷在她口中。
這一刻,花辭卻覺得爽極了。
自從月芙被她咬斷了一根手指,一直待在醫院養傷。
醫生說很可惜,那手指接不回來了。
這兩日算是消停了許多,沒來找她的麻煩。
這也是花辭自從被關禁閉被放出來後,第一次這麼愜意,這麼安靜的在兒童房睡了兩天。
她又夢見了自己的孩子。
隻不過,還不等她在夢裏跟兩個孩子道歉。
可裴行野來了。
花辭蜷縮在床上,不是很想理他。
卻聽到傭人說。
“夫人這兩日滴水未進,身體有些扛不住。”
花辭隻覺得腦袋疼得要炸開,好像有隻手停在她臉上,想要推開卻渾身都沒有力氣。
完全是因為紋身的事情她發起了高燒,處境也沒有比之前好很多。
夜晚的風很涼,這間主臥裴行野兩年沒有進來。
現在進來才發現,已經很久都沒有傭人打掃,就連床上都光禿禿的,花辭隻能抱著自己取暖。
月色透過窗戶落在裴行野身上,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卻能清楚看到他的動作,很是溫柔小心翼翼將的花辭攬在了懷裏。
發燒迷糊的花辭像是在寒冬裏觸碰到一絲溫暖,想都沒想就一頭紮了進去,雙手緊緊環住裴行野。
甚至,她覺得是在做夢。
囈語般開口:“是你嗎,裴行野。”
“你又來我夢裏了嗎?”
“那這次,你不要再懲罰了我好嗎?”
裴行野沒有說話,隻是抱緊了花辭,像是給了她一個回應。
就是這個緊緊的擁抱,花辭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在他的懷裏潰不成軍。
“裴行野,你為什麼不信我。”
“裴行野,我恨你,你要把我送給別人,我也不要你了。”
“我不許!”裴行野許是被花辭的話給刺激到。
花辭也在這場虛幻到自己認為是夢的夢境裏醒來。
原來,她沒有做夢。
真的是裴行野來看她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一次回到平時那種你恨我厭的地步。
“你有什麼資格不許?”花辭覺得他的話有些可笑。
裴行野拉著她從床上起來,絲毫不顧她現在還在發燒階段。
“你咬傷了芙芙一根手指,應該給她賠罪,隻不過芙芙善良,她不需要你賠罪。”
花辭實在是聽不下去裴行野在她麵前多說一個字月芙的好。
“所以呢,你這麼晚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裴行野拉著她走到門口:“芙芙不需要你贖罪,不代表你不需要,現在我們去寺廟祈福,你一起,正好在香火環繞的地方,去除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