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急得滿臉通紅,指著其中一棟別墅的方向,用我那沙啞難聽的聲音解釋:“我......我找我姐姐,林月,她住在這裏。”
保安嗤笑:“又一個來攀高枝的?小姑娘,我在這兒幹了五年了,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趕緊走,別逼我趕人!”
我焦急地在門口徘徊,卻怎麼也進不去。
就在這時,一個外賣小哥騎著電瓶車飛速駛來,保安熟練地抬起了欄杆。
我靈機一動,立刻衝了上去,攔住外賣小哥。
“大哥,求求你,帶我進去行嗎?我給你錢!”
我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兩百塊錢,塞到他手裏。
外賣小哥愣了一下,看看錢,又看看我懇求的眼神,點了點頭:“行吧,上來,坐穩了!”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跳上電瓶車後座。
順利進入小區,我在外賣小哥的指引下,找到了姐姐家的別墅。
獨棟的三層小樓,帶著一個漂亮的大花園,院子裏的名貴花草修剪得整整齊齊,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美好。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姐姐真的過得很好。
我不想從正門進去,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我悄悄繞到別墅側麵,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扇沒鎖的窗。
客廳的落地窗拉著一層薄薄的紗簾,我湊過去,透過縫隙往裏看。
客廳奢華無比,巨大的水晶吊燈,真皮沙發,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
但氣氛,卻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的姐姐林月,就跪在那片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
她穿著一身舊家居服,正在用抹布,一點一點地擦著地。
她瘦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又麻木。
我心頭猛地一緊!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穿著昂貴的絲綢睡袍,手裏拄著一根精致的拐杖,正是那個瘸子丈夫,張衡!
他走到姐姐身邊,看都沒看她一眼,抬起腳,一腳踹翻了她身邊的水桶!
“嘩啦!”
冰冷的汙水濺了姐姐一身!
張衡指著姐姐的鼻子,破口大罵:“晦氣的東西!老子一下樓就看到你這張死人臉,倒了八輩子的胃口!”
姐姐瑟縮了一下,連滾帶爬地去扶水桶,小聲說:“對......對不起......”
“對不起?!”張衡的聲音更加暴躁,他一把揪住姐姐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
“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你這個從窮山溝裏飛出來的野雞,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我告訴你,要不是看你還能生孩子,我早把你扔出去了!還有你那個啞巴拖油瓶妹妹,你們全家都是吸我血的寄生蟲!”
我在窗外,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姐姐每年在電話裏,用那種輕快又幸福的語氣說的“他對我很好”、“我們很恩愛”,全都是謊言!
這哪裏是什麼金絲雀的宮殿!
這分明就是姐姐一個人的地獄!
張衡似乎覺得不解氣,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姐姐的臉上!
“啪——!”
姐姐被打得摔倒在地,瘦弱的身體撞在茶幾角上,發出一聲悶響。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滲了出來。
“姐姐!”
我瘋了!我幾乎要砸開這扇玻璃窗衝進去!
可巨大的震驚和憤怒讓我雙腿發軟,剛恢複的聲帶像是被棉花堵住,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姐姐,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倒在那裏。
張衡從錢包裏抽出一遝厚厚的鈔票,狠狠地砸在姐姐的臉上。
“你那個貪得無厭的媽又打電話來要錢了吧?拿去!告訴他們,這是最後一次!再敢來煩我,我打斷你的腿!”
紅色的鈔票散落一地。
姐姐屈辱地地撿起那些錢,手指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
我的心,被撕裂了。
原來,父母每年得意洋洋地炫耀,說是“姐姐給的零花錢”,就是這麼來的!
是姐姐用耳光和辱罵換來的!
我的視線,猛地落在了客廳茶幾上。
那裏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月餅禮盒——金色的盒子,上麵印著“流心奶黃”四個字。
那正是我今年收到的同款流心月餅!
張衡也看到了那個月餅盒,他瞬間被點燃了所有怒火,猛地抬起腳,一腳將那個禮盒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