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盒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金黃色的月餅滾落一地。
他還不解氣,走上前,狠狠地踩在月餅上!
“還敢偷我的錢給你那個啞巴妹妹買東西?!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你吃的每一口飯都是我賞的!你和你全家,都是一群不要臉的吸血鬼!”
“不要!”
姐姐瘋了一般撲上前,想從他的腳下搶救那些被踩爛的月餅。
她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捧起那些沾滿灰塵的碎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偷的......張衡......我求求你......這不是偷的......”
“那是我......那是我用給您捏了一個月腿,您賞給我的錢......買的......”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原來,那象征著寵愛和幸福的月餅,是姐姐出賣自己的尊嚴,用血和淚換來的。
我每年吃下的每一口香甜,都是姐姐的苦難和煎熬。
我收到的不是什麼名貴的禮物,是姐姐的賣身錢!
我再也忍不住了。
趁著張衡回房的間隙,我繞到別墅後麵,發現一扇廚房的後門沒有鎖。
我瘋了一樣衝了進去!
“姐姐!”
客廳裏的林月看到我,先是震驚,然後是恐慌。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把我拚命地往外推。
“默默!你怎麼來了?!你快走!快走啊!被他發現就完了!”
她越是這樣,我的心就越痛。
我緊緊地抱住她,看著她紅腫的臉頰,看著她手臂上若隱隱現的青紫傷痕,心如刀絞。
我張開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我十八年來,最渴望的兩個字。
“姐、姐。”
姐姐推我的動作僵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淚決堤而下。
她顫抖著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默默......你會說話了?你真的......真的會說話了?”
“嗯。”我重重地點頭,眼淚和她混在一起。
我們姐妹倆,就在這個地獄般的客廳裏,在恐懼和重逢的巨大喜悅中,抱頭痛哭。
就在這時,姐姐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媽媽。
姐姐猛地擦幹眼淚,接起電話,強行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
“媽......”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我媽尖利又刻薄的聲音。
“錢收到了嗎?怎麼才這麼點!我跟你說,林默那個死丫頭後續的康複還要花大錢呢!你再去跟張衡要!他那麼有錢,從手指縫裏漏一點都比你腰粗!”
姐姐崩潰地哀求:“媽,他會打死我的!我真的......真的要不來了......”
我媽在電話那頭瞬間暴怒。
“打幾下怎麼了?死不了就行!林月我告訴你,這是你欠她的!你忘了小時候是你自己不小心,把那鍋滾燙的開水潑到她喉嚨上,才害得她成了啞巴嗎?!你這輩子都欠我們家的!你就該為她當牛做馬!”
“開水?”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姐姐。
一段被塵封的童年記憶,如同衝破閘門的洪水,瞬間湧入了我的腦海!
那天,是爸爸賭博輸光了錢,回家和我媽在院子裏瘋狂地打架!
桌上放著一鍋剛煮好的豬食。
我爸輸紅了眼,端起那鍋豬食,就要往我媽身上潑!
我媽尖叫著躲開了!
而那鍋滾燙的黏稠液體,盡數潑在了門後瑟瑟發抖的我身上!
灼燒的劇痛讓我瞬間失去了所有聲音!
是姐姐第一個哭著撲向我,而我的父母,在短暫的驚慌失措後,陰冷地對視了一眼。
為了不承擔高昂的醫藥費,更為了用這個罪名來拿捏住從小就懂事心疼我的姐姐。
他們告訴所有人,是姐姐不小心,用開水燙傷了我。
他們心安理得地吸她的血,榨幹她每一分價值,最後,把她賣給了張衡這個魔鬼!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張衡的腳步聲。
他手裏拎著一根鋥亮的高爾夫球杆,一步步走下來,臉上帶著獰笑。
“好啊,原來是啞巴來了,正好,今天讓你們姐妹倆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