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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穿過破碎的窗戶，照在狼藉的花店裏。

薑洛迎一夜未眠。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她以為是物業，或者是來看熱鬧的鄰居。

抬起頭，看到的卻是宋鶴陽。

他手上，赫然拿著一枝被踩斷的玫瑰。

“在找這個？”

宋鶴陽晃了晃手裏的玫瑰，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

她的心猛地一緊，伸手就要去搶。

宋鶴陽卻輕易地躲開了。

他把玫瑰舉得很高，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怎麼？一枝破花而已，這麼緊張？”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一把刀子，精準地捅在她的心上。

“還給我。”

她的聲音嘶啞，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求我。”

宋鶴陽欣賞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眼中的脆弱，心情似乎很好。

她的身體因為病痛而反應遲鈍，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笨拙。

這在宋鶴陽看來，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冷漠和不屑。

“薑洛迎，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裝給誰看？”

他逼近一步，將她困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

“你以為我不知道？砸了你的店，你心裏恨不得殺了我吧？卻偏要裝出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累嗎？”

薑洛迎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他手裏的玫瑰。

她的沉默，徹底激怒了宋鶴陽。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說話！”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一個人。”

宋鶴陽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飄忽。

“程十安。她有時候鬧脾氣，也跟你一樣，倔得要死。”

“不過她比你年輕，比你幹淨，也比你......懂事。”

他故意說這些話，就是想看她失控，想看她像從前一樣，對他亮出爪牙。

可她隻是看著他，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就在這時，宋鶴陽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程十安。

他沒有避開她，當著她的麵就接了視頻電話。

他甚至還按了免提。

“鶴眠，你在哪裏呀？我腳好疼哦。”

電話那頭，是程十安嬌嗲得能掐出水的聲音。

“我有點事，馬上回來。”

宋鶴陽的語氣瞬間溫柔下來。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女人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花嗎？”

程十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警惕。

宋鶴陽看了一眼薑洛迎，然後對著手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沒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下賤貨色而已。”

那句話，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臟。

她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宋鶴陽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掛掉電話，將那枝玫瑰隨手扔在地上。

“想要？自己撿。”

說完，他轉身，用皮鞋尖碾過那朵玫瑰，揚長而去。

她緩緩蹲下身，撿起那截被他踩爛了的花枝。

花瓣已經碎裂，不成形狀。

可他們一起種下它的那個午後，卻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