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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下樓吃早飯。

林蕙蘭已經坐在了餐桌主位上，麵前擺著精致的燕窩粥。

而我的位置上，隻有一碗白粥和一碟鹹菜。

“王媽最近家裏有事回鄉下了。”

“從今天起，家裏的三餐你來做。”

我爸在一旁幫腔：“對，凝凝，你也長大了，該學著照顧媽媽了。”

我點點頭，沒有反駁。

林蕙蘭似乎對我的順從很滿意，但又覺得少了點樂趣。

她放下勺子，皺起了眉。

“我這肩膀有點酸，你過來給我捏捏。”

我爸立刻緊張起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老 毛病了。”林蕙蘭斜睨著我，“讓這丫頭給我捏捏就行，看看她被馴化營調教的怎麼樣。”

我放下碗，走到她身後，伸出手。

“沒吃飯嗎？用力點！”

我加重了力道。

她舒服地哼了一聲，開始閉目養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懶洋洋地睜開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喂，張太啊，找我打牌嗎？哎呀，不去了不去了，最近身體又不好了，醫生讓在家躺著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顯然不信。

“又來？你上次就這麼說，結果在牌桌上贏了我們三家。快來吧，三缺一呢！”

林蕙蘭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裏哪有半分病氣。

“那哪行啊，我家老薑會擔心的。再說了，我女兒剛從外麵回來，我得好好教導她。”

她特意加重了教導兩個字。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立刻察覺到了，回頭瞪了我一眼。

“怎麼停了？繼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然後傳來張太太壓低了的聲音：

“蕙蘭，你別太過分了，那可是你親女兒。”

“親女兒怎麼了？親女兒就能把我氣出心臟病？”

“我告訴你們，這丫頭就是欠管教！要不是我，她早就無法無天了！”

我爸在一旁聽著，臉色有些難看，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林蕙蘭掛了電話，心情似乎更好了。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完全忘了自己是個病人。

“行了，看你這沒用的樣子，捏得一點都不舒服。去做飯吧，中午我要吃糖醋排骨，多放糖。”

醫生明明囑咐過，心臟病人要少油少糖。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一片平靜。

媽媽，你難道就沒有想過。

人越是得意忘形，摔下來的時候，才會越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