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奕安使了十足的力,我的腰部撞上尖銳的桌角。
指尖沾染的鮮血像是無聲的嘲諷。
我看著這個早已不屬於我的家,心臟麻木不堪。
自從江奕安把寡嫂接過來後,這裏便沒了我的容身之處。
我的畫室被拆掉改成了寡嫂的理療室,所有畫具皆以危險為由被江奕安銷毀。
主臥暖黃色的牆壁被改成了我最不喜的冷色,江奕安小心扶著寡嫂:
“願願,主臥朝陽利於嫂子養病,我陪你一起住次臥。”
可他忘了我常年膝蓋風濕疼,所以當初他才將南麵的牆打通做成陽光房。
寡嫂看著我們的合照整天淚流不止,他說:
“寶寶,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不需要幾張紙來證明。”
於是,那天江奕安親手點燃了上千張我們的合照。
連帶著手機裏的照片,全都刪得一幹二淨。
可此刻,我打開朋友圈。
兩分鐘前,江奕安的空白主頁多出一條置頂。
照片裏,男人眼神寵溺,親手將糖果喂到女人嘴邊。
我的眼神落到江奕安的無名指上,眼神有一瞬停滯。
那是......秦月茹和他大哥的戒指。
我的未婚夫正盡職盡責地扮演起寡嫂的丈夫,他的大哥。
百忙之中,他抽空向我解釋了一句。
【嫂子又犯病了,我隻能暫時扮演一下大哥,你不要多想。】
而我隻是紅著眼取下那枚他親手為我戴上的戒指。
他曾向我許諾這輩子都不會取下婚戒,除非他死。
我才明白,原來隻有一人記得的諾言,便不作數了。
而此刻,原本網上滿天飛的婚禮視頻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
連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找不到。
我知道,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隻有江氏集團的公關。
我以為不會再痛,可回憶卻像潮水般湧來,怎麼也無法抹除。
那是我們第二次婚禮,寡嫂離家出走,卻被小混混挾持。
走到半路的婚車臨時掉頭,原本該落在寡嫂身上的刀子刺入我的腹部。
耀眼的婚紗被鮮血染紅,江奕安雙手顫抖地抱起我衝到醫院。
我們的第二場婚禮再次落空。
次日,“婚禮當天江總夫人被小混混猥褻”的熱搜登頂全網。
江奕安以他剛接手集團,根基不穩為由,拒絕為我公關。
“願願,隻要我明白網上那些都是假的就夠了,我不在乎外人的目光。”
那時的我還傻傻為他的話而感動到流淚。
如今我才懂得,原來他並不是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看啊,這回他坐不住了。
江奕安堅定不移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網傳的視頻皆為不軌之人惡意編造!我與嫂子清清白白,再有惡意詆毀之人,江氏必將追究到底!”
我自虐般一遍遍循環播放著江奕安的澄清視頻。
原來他隻是不願為我站出來。
我在那條朋友圈下發表評論:
【祝嫂子和小叔子二位百年好合。】
江奕安的電話立刻打來,我卻第一次選擇掛斷。
【沈時願,你別想得那麼齷齪,我隻是暫時幫嫂子緩解病情而已!】
他的消息狂轟濫炸般湧來,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到他憤怒的臉色。
我與他糾纏七年,一場婚禮讓我經曆了 101 次失約。
可如今,我連一個證明我們曾相愛的證據都找不到。
愛意被時間消磨,江奕安,這次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