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那天起,我搬離了江家。
江奕安一條消息也沒發過。
我看著空蕩蕩的聊天界麵,扯了扯唇角。
上一條消息停留在半月前。
當天下午,我便在醫院門口遇到了他。
彼時,我正仔細記錄下醫生的叮囑,腳上的傷口剛換完藥。
秦月茹挽著江奕安的手,男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欣喜。
我看著他們身後的方向,婦產科。
抬頭正好與江奕安的視線撞上,他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與慌亂。
我隻覺得有些可笑。
秦月茹故作親熱地湊上前:
“咦?這不是弟妹嗎?你怎麼一個人來醫院啊?”
她拉過躲在身後的江奕安,嬌嗔道:
“阿寧,奕安也真是的,怎麼能放任弟妹一個人來醫院呢?”
我一頓,阿寧......
她叫的是江奕安哥哥的名字,江奕寧。
可江奕安應了。
手機響了,我點開消息。
【願願,我現在暫時扮演一下哥哥,嫂子的病情已經在好轉了,你配合我一下。】
江奕安與秦月茹十指緊扣,秦月茹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卻在她眼中看到一股勢在必得的狠厲。
“不過,弟妹你來得正好......我懷上阿寧的孩子了。”
江奕安寵溺地輕撫著秦月茹的小腹,吻了吻她的發頂。
我看著江奕安臉上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目光嘲弄。
明明早就猜到了那個可能,但當真相赤裸裸擺在我麵前時。
心口最深處那道沉寂已久的傷疤,最終被曾經的愛人親手撕開了。
其實除了我和江奕安,沒人知道第二次婚禮時,我的肚子裏也曾有過一個孩子。
我的孩子與那場婚禮一起葬送在回憶裏。
醫生說我今後無法懷孕的那天,江奕安握著我的手保證:
“願願,我隻要你就夠了。”
江奕安做到了,從此他不讓任何人在我麵前提孩子。
指尖掐入掌心,亦如事實那般鮮血淋漓。
江奕安支走秦月茹,點了一根煙:
“那晚嫂子喝醉後將我認成大哥了,一個孩子而已,反正你也生不出來了,到時候孩子就給你養。”
我被他的無賴氣笑了,聲音顫抖:
“江奕安,我說過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煙霧繚繞間,江奕安無奈地看我一眼,狀似歎氣:
“願願,別那麼斤斤計較,你知道的,我對不起大哥,不能再對不起嫂子了。”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我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江奕安,那是你的大哥,你憑什麼讓我為你的愧疚負責?”
他似是沒料到我的反抗,畢竟從前他傷我那麼多次,我都默默承受過來了。
江奕安猛地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我的耳中頓時嗡鳴作響,嘴裏泛起濃重的血腥味。
打完我的瞬間,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錯愕與後悔。
可他依舊眉頭緊皺,不耐煩道:
“沈時願你在發什麼瘋?能幫嫂子養孩子是你的榮幸,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嗎?”
好一個榮幸,可我承受不起。
聽著秦月茹的心聲,一個計劃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江奕安,既然你如此薄情寡義,那我便在離開前送你一份大禮。
我擦掉嘴角的血跡,一字一頓道:
“怎麼?我的未婚夫扮作已故哥哥與寡嫂糾纏不清,我連質問的權利都不配有嗎?”
江奕安還沒說話,秦月茹痛苦的質問聲從他背後傳來:
“她說得是真的嗎?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