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奕安的寡嫂又鬧自殺了。
這次她選在我們挑選婚紗的時候,一身染血白裙站在樓頂搖搖欲墜。
僅一通電話,江奕安歉意地看向我:
“抱歉寶寶,嫂子她受不了任何刺激,人命關天,你體諒一下,反正就是試個衣服。”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於是他第一百次為了寡嫂拋下我離開。
寡嫂毫發無傷,我卻在偏遠的郊區赤腳徒步四小時,回家時腳底早已血肉模糊。
直到婚禮前一刻鐘,寡嫂在浴室割腕的視頻傳來。
沾水濕透的布料緊緊貼在她胸口,露出誘人曲線。
“奕安,看到你和小願的婚禮,我就想起你哥......”
江奕安毫不猶豫地脫下新郎服。
“對不起寶寶,婚禮什麼時候辦都可以,但嫂子的命隻有一次。”
他像從前那樣輕吻我的額頭,讓我等他回來。
可這一次我聽見了寡嫂的心聲。
【不愧是我花了一千積分,假自殺一百次,搶走女主的氣運,男主攻略度終於到百分之 99 了。】
既然他心疼寡嫂,為了偷來的虛假救贖一次次拋棄我。
那這第 01 次失約,我選擇成全。
......
我宣布取消婚禮的那一刻,全場震驚。
江母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
“小願,你怎麼又要取消婚禮了?”
我的笑容蒼白得有些無力。
是啊,這已經是我和江奕安的第三次婚禮了。
第一次,婚禮請柬發出去時,秦月茹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
“奕安,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頂著這張臉和別的女人結婚。”
她搬出她的丈夫,也是江奕安五年前早逝的雙胞胎哥哥。
江奕安為難地看著我,眼眶通紅:
“願願,大哥為救我而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嫂子傷害自己。”
於是,他在醫院貼身照顧了寡嫂三天三夜。
我發著高燒,強忍不適打了上百個電話賠禮道歉,取消婚禮。
而這一次,我不想再替他遮掩。
麵對現場賓客的躁動,我將監控畫麵投到大屏幕上,無奈一笑。
“抱歉諸位,嫂子在家裏鬧自殺了,奕安必須回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
監控裏,我口中“鬧自殺”的嫂子正摟著離場的新郎,豐滿的胸脯緊緊貼在他身上。
風韻猶存的寡嫂哭得梨花帶雨。
江奕安耳根泛紅,拍著寡嫂的背輕聲安撫。
我在江父江母的謾罵聲中,提起婚紗決然離去。
第二天一早,江奕安與寡嫂親密的視頻迅速傳遍全網。
江奕安進門時,我正將行李箱合攏。
他一夜未歸,進門的第一時間卻是憤怒地攥住我手腕。
濃鬱的女人香順著他的衣袖飄過來。
“沈時願,趕緊讓人把那些視頻刪掉,月茹姐的病更嚴重了!”
取消婚禮後第一次見麵,他竟是為了別的女人對我興師問罪。
心口仿佛被人重重地砸了一拳。
我苦笑著抬起腫脹泛起紅疹的手腕:
“江奕安,你忘了嗎?我香水過敏。”
江奕安一愣,慌亂地鬆開我的手:
“怎麼不提醒我?走,去醫院。”
他迅速脫下外套,可身上的香味卻怎麼也蓋不住。
就像我心中那道無法修複的裂痕。
明明我香水過敏的事,從前的江奕安比誰都記得牢。
我退後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江奕安,我們好聚好散吧。”
他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們七年的感情,你一句話就這麼算了?”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眼中盡是疑惑:
“就因為我救了嫂子,取消了婚禮?沈時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
“一個形式而已,月茹姐可是沒了大哥,她隻有我了,你不一樣。”
所以就因如此,便要一次次拋棄我,甚至把我的婚禮也讓給她。
我期盼了整整七年的婚禮,卻成了他口中的形式主義。
我睜著發酸的眼眶,努力控製著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
我倔強地與他對視,江奕安緊緊地抿著唇。
誰也不願退讓。
沉寂被打破,門外不知聽了多久的寡嫂不小心打翻花瓶。
她泫然欲泣地看著江奕安:
“對不起小安,都是我的錯,才害得弟妹與你鬧脾氣,我還是走好了......”
江奕安目光焦急,用力推開我:
“沈時願,嫂子要是出事了,我和你沒完!”
可我的耳邊驟然響起秦月茹的心聲。
【男主真蠢,隨便幾句話就像條舔狗一樣被我騙走了。】
我驀地笑了,隨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江奕安,那便如你所願。
這一次,我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