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昭珸在房間裏已經整整三日閉門未出。
蕭瑾言從那一晚之後也沒有再找過她。
可是楚昭珸每天都能聽見他和宋墨涵從院子裏傳來聲音。
晨起時宋墨涵會向蕭瑾言撒嬌賴床讓他幫自己梳頭發。
晌午後蕭瑾言會請來宋墨涵最愛的戲曲班子陪她打發時間。
楚昭珸關上房門,好像就能把那些聲音關在門外。
直到拿著聖旨的公公把門踹開。
楚昭珸下意識地別過臉,慌慌忙忙地帶上麵紗跪下接旨。
不是恩賞,不是赦免,是降罪。
是三天前的那場行刺,在蕭瑾言的追查下抓到了剩下的餘孽。
所有人的口供無一不指向楚昭珸,都說是受她指使去刺殺宋墨涵。
就連他們隨身的匕首上還有大昭的徽章。
聖上龍顏大怒,收監關押拷問一刻也沒有耽誤,還交給蕭瑾言親自查辦。
確鑿的證據麵前,楚昭珸一句句的否認顯得蒼白無力。
一桶冷水再一次把楚昭珸潑醒,此刻蕭瑾言就坐在她麵前。
手指一下下地敲在桌子上宣告他已經被消磨殆盡的耐心:
“你還是那麼倔,都暈過去三次了還不肯說實話麼?”
楚昭珸甩了甩頭,吐出一口血水,聲音沙啞:
“我說了不是我,不管是一年前還是今天。”
當初妹妹死的時候,她就一遍遍地解釋。
那時的蕭瑾言就和現在的他一樣,絲毫不相信她。
楚昭珸的話一下就觸犯了蕭瑾言的禁忌。
他咬著後槽牙,將身後的椅子踢翻在地:
“楚昭珸,刑部七十二種刑法,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蕭瑾言的話音剛落,兩個獄卒就按住楚昭珸的雙手。
把拶子的刑具套在她的手指上。
下一秒獄卒就用力拉扯著刑具,楚昭珸的手指被擠壓得變形。
她死死咬著嘴唇整個人都在發抖就是不肯叫出聲。
蕭瑾言一臉怒意地點著頭:“有骨氣,我看你還能撐到多久。用力!”
獄卒齜牙咧嘴使出渾身解數。
楚昭珸的喉嚨間終於傳出細微的嗚咽聲,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滴落。
蕭瑾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再看一眼。
直到拶子兩側的繩子因為太用力被獄卒扯斷,這場酷刑才停下。
楚昭珸十指充血已經變得淤紫,她靠在身後的柱子上喘著氣。
雙手完全失去知覺,耷拉在身體兩側。
之前藏在袖口中的那瓶毒藥掉了下來,滾到蕭瑾言的腳邊。
楚昭珸掙紮著爬過去撿,卻慢了蕭瑾言一步。
他擰開瓶塞放在鼻下嗅了嗅,又立刻警覺地看向楚昭珸:
“毒藥?你這是還想對墨涵下手?”
楚昭珸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該怎麼告訴蕭瑾言這是為她自己準備的。
蕭瑾言盯著那瓶毒藥,突然挑了挑眉:“是想殺我麼?”
楚昭珸聽著他的揣測笑出了聲,就連她自己居然都沒想到。
蕭瑾言輕碾著她受傷的手,把毒藥緩緩地從她的頭上倒了下來:
“讓你失望了,我要留著這條命讓你給我妹妹贖罪。
看著你這樣的惡人生不如死。”
楚昭珸疼得五官緊皺在一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有些渙散的視線略過窗外,剛好看見推門而入的宋墨涵。
她拿著一紙供詞在楚昭珸的身邊蹲下,查看她血肉模糊的手指:
“嘖嘖,這玉蔥似的手可惜了,不過用來畫押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說著宋墨涵就劃破楚昭珸的手指,在狀紙上按下了她的手印。
宋墨涵嬌俏地朝著蕭瑾言揮了揮手中的供詞,一副等待誇獎的樣子。
剛剛還如同冷麵閻王的蕭瑾言,此刻卻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待會的遊行你就別去了吧。
鬧市人多不安全,我押著楚昭珸去就可以了。”
楚昭珸就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拿著她的苦難打情罵俏。
難過到麻木的心卻再也掀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