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嘉盛要去歐洲的消息,很快就定了下來。
他開始忙於各種交接和準備工作。
我們見麵的時間更少了。
偶爾他會深夜發來消息,說「想你」。
然後第二天,我又會在林安筠的朋友圈裏,看到他們「同事聚餐」的照片。
照片裏,他們坐得很近,笑得很開心。
我把截圖發給陸嘉盛。
他秒回電話。
「嫣嫣,你別多想,就是散夥飯,大家都在。」
「她為什麼坐在你旁邊?」
「座位是隨便坐的,我總不能把人趕走吧?」他很不耐煩,「薑雪嫣,我們能不能別再為這點事吵了?我馬上要走了,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又是這樣。
把一切都歸結於我的「不成熟」、「無理取鬧」。
我掛了電話,再也沒回複。
他出發那天,我去送他。
機場裏人來人往。
他穿著一身挺括的深色風衣,襯得身姿愈發挺拔。
他拉著我的手,一遍遍叮囑我。
「要按時吃飯,不許熬夜,工作別太拚了。」
「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挑戒指。」
「我一落地就給你報平安。」
我安靜地聽著,點頭。
他以為我還在生氣,歎了口氣,把我擁進懷裏。
「對不起,嫣嫣。最近忽略你了。等我回來,我加倍補償你。」
我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這個懷抱,曾經是我的全世界。
登機口的廣播響了。
他鬆開我,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我走了。」
他轉身,揮揮手,彙入人群。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直到再也看不見。
我拿出手機,點開林安筠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十分鐘前發的。
一張機票,目的地,瑞士日內瓦。
和陸嘉盛是同一班。
配文是:「開啟一段新旅程。愛心......HAPPY......」
我盯著那個刺眼的愛心,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原來,所謂的申請,所謂的晉升,都是為了一起遠走高飛的鋪墊。
原來,所謂的「散夥飯」,是他們的「慶功宴」。
原來,他臨走前的深情款款,隻是為了穩住我,好讓他能毫無負擔地離開。
我像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機場的廣播還在響,人聲鼎沸。
我卻什麼都聽不見了。
隻有一陣陣尖銳的耳鳴。
我緩緩地蹲下身,眼淚終於決堤。
陸嘉盛,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