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期前三天,林家請來了一位「教習 老師」。
她姓李,臉上敷著厚厚的白粉,一笑就往下掉渣。
身上有股陳年的、甜膩到發餿的香水味。
據說最懂如何伺候男人。
她的任務,是在三天內,把我這塊頑石雕琢成一件合格的玩物。
教會我怎麼取悅顧夜沉,以及,在「活閻王」發怒時如何保命。
李老師的手段極其嚴苛。
「腰挺起來!塌著腰像什麼樣子?勾引野狗嗎?」
她手裏的戒尺,像條毒蛇,狠狠抽在我後背。
火辣辣的疼。
「眼神!眼神要媚!不是讓你裝死魚!」
她枯瘦的手指像鐵鉗,掐著我的臉頰,逼我做出各種表情。
「還有,學會在床上叫,男人都喜歡這個調調。」
她逼著我發出那些令人反胃的聲音,稍有不順她心意,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毒打。
飯也不給吃。
三天下來,我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
新傷疊著舊傷,泛著青紫。
林家人對此視而不見。
他們隻關心我這件工具,能不能在顧家順利「交貨」。
大哥林峰來看過我一次。
他沒看我身上的傷,而是把手機丟在我腳邊。
屏幕上,是我養母在小鎮菜市場買菜的照片,她身後不遠處,站著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
「我不管你受了多少罪,新婚之夜別給我尋死覓活。」
「你死了是小事,林家的臉不能丟。」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審視一樁生意。
「你要是敢死,你那個養母,就準備橫屍街頭吧。」
他撿起手機,像丟垃圾一樣,轉身就走。
我蜷縮在地上,一言不發。
他走後沒多久,林晚晚來了。
她穿著一身香奈兒高定,香氣四溢,與這個發黴的房間格格不入。
她提著一件紅得刺眼的嫁衣,扔在我麵前。
那衣服料子極好,上麵繡著繁複的金絲銀線,一看就價值不菲。
「喏,這件送你了。」
「是我之前參加舞會買的,穿了一次就不想要了,給你當嫁衣正合適。」
她蹲下來,塗著精致蔻丹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
「嘖嘖,瞧瞧這張臉,真是我見猶憐。」
她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像吐信子的蛇。
「林念,你最好死在顧家。」
「千萬別讓我失望。」
「否則,你活著一天,我就不安心。」
她說完,滿意地看著我蒼白如紙的臉,笑著離開了。
我扶著牆,一點點站起來。
走到那麵布滿裂紋的穿衣鏡前。
鏡子裏的人,傷痕累累,麵無人色。
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我忽然笑了。
無聲地,笑得肩膀都在抖。
我攥緊了藏在袖子裏的那根鋼簪。
尖銳的簪尖刺破掌心的皮膚,血珠滲了出來。
這點痛,真舒服。
它讓我清醒。
我告訴自己。
誰也別想讓我任人宰割。
要死?
可以。
但我會從地獄裏爬回來,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