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寧熙的一聲把宋黎拽回現實。
宋黎瘋地一般衝出門,垃圾堆裏正有貨車在清理垃圾。
“停車!快停車!”
貨車司機麵前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頭發淩亂麵色慘白,活像瘋子。
而這個瘋子,又也不回地紮進垃圾堆裏。
垃圾堆裏不是會有玻璃碎片,兩雙手早已經被磨地鮮紅。
佛牌,佛牌。
宋黎的腦子裏隻剩下一件事,她要找回佛牌,這是她媽媽留給她的。
正值夏日,垃圾場裏臭味熏天,等陸遲野和宋寧熙趕到時,宋黎早就已經找了許久。
就連一旁撿廢品的大媽都看不下去了,“妮兒,你在找什麼東西,婆婆幫你找找。”
“佛牌,這麼大,綠色的,黑色的繩子。”宋黎手足無措地比劃著,向來言辭犀利的宋家大小姐此刻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大媽大概也知道這時對宋黎極重要的東西,急忙招呼身邊認識的朋友趕過來找。
看著宋黎單薄的背影,陸遲野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
向來矜貴的陸家公子平生第一次踏上了垃圾堆裏,“宋黎,我幫你一塊找。”
宋黎回頭,慘白的臉上卻是對陸遲野的恨意。
“陸遲野,我今天有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少在這假惺惺的。”
當初這塊佛牌是宋寧熙看上他才不顧一切拍下來,卻似乎沒有預料到這佛牌會對宋黎這麼重要。
一股愧疚在心裏油然而生。
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喊叫聲。
“陸總,宋小姐昏倒了!”
此時的陸遲野再也顧及不上心裏的那一點點愧疚以及什麼佛牌,急忙轉身奔向宋寧熙。
“熙熙!!”
看著陸遲野頭也不回地衝過去,宋黎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但從天黑找到天亮,五六個人,在垃圾堆裏翻找了一宿,都一無所獲。
此時的宋黎早就已經機械麻木,十根手指磨地血肉模糊。
她看著東邊漸漸升起來的太陽,心卻是絕望到了極點。
情緒崩潰的瞬間,連眼淚都留不下來。
“妮兒,你看是不是這個?”
一聲叫喚,似乎是將宋黎拉回現實。
晨光漸亮之中,她看到大媽手裏舉著那塊佛牌。
媽媽的佛牌。
找回來了,真好。
宋黎捧著佛牌,擦了又擦。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淚水止不住地流淌,她捧在心口,看著不遠處漸亮的晨曦。
釋懷地笑了。
“陸遲野,我再也不愛你。”
許是累久了,宋黎躺在公寓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夢裏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她的前半生。
母親的笑臉,車禍時慘狀,醫院裏被蓋上的白布。
少年模樣的陸遲野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會在她受欺負時堅定地站在她麵前,向著全世界宣布,宋黎是他的妹妹。
但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陸遲野那雙冷漠的雙眼上。
“宋黎,你真下賤。”
那眼神太冰冷了,宋黎猛地被驚醒。
門外是急促的敲門聲,但與其說是敲門,到不如說是砸門。
打開門,門外站著三個黑衣男子。
“陸總讓您過去一趟。”
宋黎沒有說話,隻是撥打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電話。
“你讓我過去?”
“嗯。”
既然決定要走了,那不妨跟過去徹底告個別。
宋黎被帶到了陸遲野的辦公室,陸遲野似乎一早就在等她。
黑色襯衫高高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線條,無邊框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添了幾分禁/欲的氣息。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
話說,這是陸遲野三個月車禍失憶以來,第一次主動找宋黎。
“陸大少爺聰明絕頂,是京北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心裏想什麼,別人怎麼會隨隨便便就能猜到?”
陸遲野推了推眼鏡,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不耐煩。
他向來討厭宋黎,更討厭她說話夾槍帶棒。
“不過陸總,也巧,我這裏有段錄音要給你聽。”
手機裏的錄音正是那天在別墅裏,宋寧熙親手承認的。
“對啊,姐姐你享受了陸遲野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有多溫柔呢?隻可惜他現在忘了你,喜歡的人是我。”
“陸遲野永遠都不會有恢複記憶的那天,因為我給他下藥了,之後的他隻會記憶衰退越來越癡傻,最後徹底變成一個傻子。”
········
手機裏的聲音每傳出一句,陸遲野的臉色都白上一分。
聰明如陸遲野,如果他有心查又怎麼會查不出,隻不過他對宋寧熙盲目的愛遮蔽了這一切。
但如果是親手把證據呈現在他的麵前呢
隻是手機裏的錄音還沒播報完,陸遲野猛地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著宋黎的脖子。
宋黎的後腰重重地撞在書桌上,而陸遲野眼神狠戾,掐著她脖子的手指尖都泛著白。
“宋黎,你還真是一個卑鄙又下賤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害得熙熙都流產了?!”
“那是我們第一個孩子,熙熙哭得差點心都碎了,如果不是你昨天鬧這一出,熙熙又怎麼會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