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他不光遊山玩水,他還寫詩。也許對他來說,詩歌是遊山玩水的副產品。但對今天的我們來說,遊山玩水屬於李白,他的詩歌屬於我們每一個人。
其實,讀他的詩歌就是在分享他的人生,分享他的精神世界,分享他那飛揚的心靈。
於是我們看到了“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他的驚喜,他的眼前一亮,他的豁然開朗,他的豪情,即使經過了上千年,仍然是簇新的。
我們也看到了“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這裏,有他對當前景象的自然捕捉,更有著非凡的想象力。可以說,離開了想象,李白就將不是李白。想象使李白變得絢爛了、多姿了,甚至如夢如幻非人間了,最終成“仙”了。
我們也看到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這裏僅僅是誇張嗎?僅僅是想象嗎?難道我們沒有在這飛動的文字中,讀到他對人生、自然的巨大喜悅,沒有聽到他的那顆在胸中怦怦跳動的激動無比的心?是的,在大自然麵前,在這些壯麗無比的景觀麵前,他激動了,沉醉了,徹底自由了。我們還看到了“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雲垂大鵬翻,波動巨鼇沒”。這裏,展示的是他觀察、描寫的功底。他描寫的似乎是他看到的東西,但為什麼又讓我們覺得,他依然是在想象呢?難道在他這裏,寫實與想象已不可分,寫實的就是想象的?
不用說,這是他詩歌寫作上的一大收獲期。他的這些作品,充滿了對眼前這個世界的驚奇與熱愛。山水在王維、孟浩然筆下,是平靜的,甚至是壓抑的,而到了他的筆下,一下子具有了生命的靈性、熱度和激情。他讓山水長上了翅膀,飛了起來,動了起來。他讓我們感受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山水世界和心靈世界。
隻能說,他為我們創造了一個更加奇妙、博大的世界。這個世界,既開闊又壯闊,既雄奇又神奇,既豪氣又秀氣,既清真又清麗。
在這個世界裏,我們的心胸為之舒展,為之向往,為之激動,為之驚訝,為之讚歎。我們的一個個感受神經被撥動,一個個審美細胞被激發,那種高尚的、聖潔的、熱愛的情緒在心中蕩漾著。
我們成為一個更高級、更闊大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