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商會,昭陽公主不請自來。
她把酒灑滿了陸燼胸膛,曖昧地撫摸著他的肌肉。
滿座商賈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誰不知道,陸燼十三歲,為救我被權貴打沒了半條命,當晚一把火點了教坊司,帶我浪跡江湖。
二十五歲又舍棄半數家業,隻為給我買回沈驚鴻這個名字。
大婚那天全京城的樹都為我掛紅。
誰都知道我是陸燼的骨血。
可此時,公主滿是惡意地朝我笑著。
“聽聞陸夫人豔冠京華,入幕之賓不計其數,那些爺們是怎麼玩你的?哦,對了,聽說,舞姿最能看出床上技藝。”
“不如,你舞一曲為我們助興。”
我看向陸燼,相識二十年,他第一次避開了我的視線:“驚鴻,公主金口玉言,你就舞一曲吧。”
當年他說“若心有他屬,便教此身寸寸腐爛”,如今他說“舞一曲吧”。
這兩個身影互相交織著,我眼前頓時漫上血霧。
“不好。”我起身離開。
身後的汙言穢語,隨著風如鬼魅一樣追上來。
夜深。
公主的轎子,被抬進了我的“滿堂春”。
她罵我千人騎,萬人踏,我一刀砍下她的手指,放在錦盒內。
“交給陸燼,告訴他,一刻鐘內,我要和離書,以及所有商鋪地契,否則,下一份,就是她的舌頭。”
......
“沈驚鴻!我是當朝公主!”
我偏了偏頭,隻覺得眼前又彌漫起了血霧。
恍若是教坊司那場大火依舊燃燒著。
“你是當朝公主又如何?”
我在她麵前蹲下:“聽沒聽說過,匹夫一怒,血濺五尺?我是陸燼的骨血,陸燼是我的命,昭陽公主,你動了我的命。”
她喘著粗氣,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有恃無恐的輕蔑和毒怨。
“知道為什麼陸燼讓你出席商會嗎?那是因為我想看看,能讓他念念不忘的沈驚鴻是什麼模樣!他定要你帶的朱釵,也隻是因為我一句想看看你有多下賤。”
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珊瑚朱釵,垂下的墜子,一下一下打著我耳尖。
這是官妓們慣常的打扮,我本是不願帶的,是陸燼哄我,說他想看看年輕時的我,定要我帶上。
原來,這才是原因嗎?
我手上用力,朱釵逐漸變形。
昭陽公主捂著手,眼中滿是惡毒的快意:“一個氣血方剛的男人,守著你這麼一個萬人騎的爛貨,早就膩了。”
“他說,隻有我身上的皇家香氣,才能洗掉你身上的那股......騷味。”
“你等著吧,陸郎來,他會把你像狗一樣拴起來,跪在本宮麵前,求我原諒!”
“你不過是他用來討好我的玩物而已!”
玩物?二十年前,我被權貴看中,要帶回私宅做玩物,他生生挨了三十鞭,把我救下來。
燒紅的鐵鞭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時,他喊的就是:“此生不會再讓我成為別人的玩物。”
昭陽公主一刻不停的汙言穢語,說的我腦子一跳一跳的發疼。
眼前逐漸模糊,隻剩下她一張一合的嘴,我猛地拔下已經變形的朱釵,捏住她的嘴,狠狠串下去。
淒厲的慘叫,混入了“滿堂春”的紙醉金迷中。
陸燼猛地踹門衝進來。
“沈驚鴻,你瘋了?!”
我慢條斯理,把朱釵中公主的兩片嘴唇上拔出來。
“東西呢?”
他沒回答我,而是轉頭對身後的手下厲聲嘶吼。
“還愣著幹什麼?快送公主回宮!”
公主離開後。
陸燼把我抱在懷裏,聲音嘶啞,帶著一絲哀求。
“阿鴻,我不會跟你和離。”
“我說過,此身烙印為你而受,若心有他屬,便教此身寸寸腐爛。”
他拿著我的手去摸他滿身傷疤。
摸著手下凹凸不平的凸起,我晃神一瞬不由心軟。
陸燼把我抱得更緊,在我耳邊輕聲發誓。
“你聽我解釋,我對她好隻是權宜之計!”
“昭陽的背後是三皇子,我需要她牽線搭橋,保住你和我們的一切。”
“阿鴻,別吃醋,我已暗中給她下了‘牽機引’,無色無味,一月之內,必會暴斃。”
“這天下,隻有你沈驚鴻,是我陸燼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