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給我攔住她，老頭子快給我攔住她。”

婆婆見我衝了出去，連忙從地方爬起來，大聲囊著讓公公攔住我。

“別過來，都別過來。”

我一手托著肚子，一手舉起那把剪刀，而此時肚子越發得痛起來，好像有股力量要將我生生撕成兩半。

“建明，建明，快送我去醫院。”

我拚盡最後一些力氣喊著老公的名字。

隻是此時家裏哪裏有周建明的影子。

“沈微，你快放下剪刀，聽話，媽不會害你的。”

婆婆此時似乎是怕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相比剛才語氣放柔了幾分。

“媽，快送我去醫院。”

我已經痛得快直不起腰，隻強撐著開口道，但手裏仍緊緊握著那把剪刀。

“好，好，媽送你去。”

婆婆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終於答應了，隻是疼痛讓我忽視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哐”

我終於撐不住，聽到婆婆的話，一卸力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

“媽，去醫院。”

我軟軟得往地上倒去，此時我差不多已經筋疲力盡，隻腦子還保持著清明。

婆婆則向公公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兩個人一左一右將我架起來往房間裏拖去。

“不，放開我，爸，媽，求你們送我去醫院，求你們，再耽擱我會死的。”

心裏的絕望不斷湧上來，我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

“媽，我自己出錢，我不花建明一分錢，求你們了。”

“你的錢還不是建明的，這孩子生了，花銷更大，就知道亂花錢。”

“媽，我打電話讓我媽過來，讓她出，好不好。求你們啦。”

“哼，你媽，就你那個在有錢人家裏做保姆的媽，她以後少指望建明就阿彌陀佛了，還指望她出錢給你？”

婆婆的語氣充滿嘲笑，手裏的勁卻是一點沒鬆，就這樣，她和公公把我拖回房間，丟在那堆稻草上。

我再一次如一條死狗一樣被扔在那堆稻草裏，隻是這一次我已經沒有一絲掙紮的力氣。

宮縮越來越頻繁，隨著每一次宮縮疼痛就席卷一次全身。

疼痛，恐懼，緊張，甚至是絕望快要吞噬我的理智。

“媽，讓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吧。”

“打什麼打，我還能虧待你不成，你安心生孩子就好。”

婆婆拿走了我的手機，斷然拒絕。

“媽，那求你，讓我給建明打個電話，好不好？”

“媽，求你了。”

淚水混著汗水，浸濕了我的頭發，粘膩得貼在我的臉上，而我因為疼痛臉色蒼白，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可能是我這副樣子讓婆婆動了惻隱之心，她將手機遞給我，但仍叮囑我:

“少說兩句，不要打擾他休息。”

電話撥通，響了很久，直到快要掛斷時候，周建明才接起電話。

“什麼事？”

男人冷冷得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

“建明，你在那，你快回來好不好？”

盡管男人語氣冰冷，而此時我仍然希望他在身邊。

“你生孩子，我又不懂，再說我媽不是在嗎？你有什麼事找她就好了。”

“可是……”

“親愛的，誰啊，這麼晚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剛要開口，電話裏傳來一個女聲。

“那個，沈微，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先掛了。”

這次周建明掛得飛快，隨著電話掛斷，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隨後又棄在冰窖裏，又痛又冷。

我雙手無力抱住肚子，

“寶寶，媽媽沒用可能不能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