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銘辰把幾乎癱軟的葉書南抱到一把椅子上。
保鏢從雜物堆裏扯出一段麻繩,將她的手腕死死捆在椅背的木條上。
“放開我!我不要在這裏!時銘辰我害怕,求你別走,別丟下我......”她徹底崩潰,眼淚洶湧而出,瘋狂掙紮,手腕被粗糙的繩索磨得生疼。
時銘辰看著她涕淚交加的狼狽,眼底閃過心疼,卻還是起身,嗓音平靜地安慰:“別怕,我很快回來。”
他轉身離去,帶走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也熄滅了黑暗中最後一絲溫度。
這刺骨的寒意,瞬間將她拽回了那個同樣冰冷的破草屋。
十歲那年。
破草屋裏三個小小的身影緊緊依偎,試圖從彼此身上汲取微薄的暖意。
意識迷離間,葉書南聽見綁匪要去後山拋屍,她趁綁匪換班的間隙,咬緊牙關,用被反綁的手艱難地挪動鑽進了裹著屍體的草席。
摩托車在山路上發出刺耳的咆哮,瘋狂顛簸。
席筒內,她瘦小的身軀緊貼著那具早已冰冷僵直的屍體,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恐懼讓她抑製不住地劇烈顫抖。
可她死死咬住下唇,任憑淚水無聲滑落,硬是沒有發出一絲嗚咽。
在一個轉彎處,車速略緩,她緊閉雙眼,凝聚起全身殘存的力氣朝著路邊長滿灌木荊棘的陡坡不顧一切地翻滾下去。
世界旋轉,尖銳的石礫和斷裂的枯枝狠狠刮過她的肌膚,劇痛吞噬了所有知覺......
葉書南眼前徹底一黑,頭顱失去支撐,重重地垂落到胸前。
思緒漸漸沉寂了下去,她眼角滲出淚水。
可是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當年,她回頭報警救下來兩人。那時候的時銘辰明明說,會保護她一輩子。
迷蒙之中,她仿佛聽到了時銘辰略帶賭氣的聲音。
“書南,你不能總像個小孩子讓世界都圍著你轉。”
“別耍性子了。書南,你知不知道騎手的車比命重,你摔了聽荷的車,她都沒計較還想著幫你,你要好好配合,好嗎?”
她想要辯解,卻無法開口。
極度的恐慌中,她沉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