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後,蘭若寺的桃花開了。
秦晚借口為我祈福,備了車馬,說是要去上香。
“昭兒,換上我給你備的衣裳,我們在寺裏逛逛,聽說那裏的桃花開得最好。”
【蘭若寺,三皇子今日必定會去。我已經買通了主持,會在後院禪房給他們製造“偶遇”。】
她遞過來的,是一套薄如蟬翼的粉色紗裙,風一吹就能看見裏頭的身段。
上輩子,我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偶遇”了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被他當眾調戲,毀了名聲。
這一次,她想故技重施,隻是對象換成了三皇子。
我接過衣裳,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
【這就對了,乖乖聽話,才有你好果子吃。】
到了蘭若寺,香客如雲。
秦晚帶著我,熟門熟路地繞到後院一處僻靜的禪房。
“昭兒,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見見主持。”
她關上門,腳步聲遠去。
我聽見她心裏得意的哼著小曲。
【藥效差不多該發作了,三皇子也該到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他不認!】
我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
院外,桃花開得正盛。
一個身著玄色常服的男人,正背對著我,站在桃樹下。
他身形頎長,氣質清冷,正是三皇子蕭玦。
我從懷裏拿出那幅《奔馬圖》的畫軸。
然後,慢條斯理地,將它架在了屋裏的火盆上。
上好的宣紙遇火,瞬間燃起。
濃煙從門窗的縫隙裏滾滾而出。
桃樹下的蕭玦回過頭,正好看見這一幕。
我沒有呼救,而是推開門,提著那套粉色的紗裙,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我把它扔進火裏。
火苗竄得更高了。
蕭玦的侍衛已經拔出了刀:“什麼人!”
我沒有理會,隻是看著那火光,對蕭玦說:“殿下,好看嗎?”
蕭玦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像在看一個瘋子。
秦晚安排的人還沒到,她自己倒是先被濃煙驚動,匆匆趕了回來。
一見這場景,她差點昏過去。
“昭兒!你在幹什麼!”
【我的計劃!我的紗裙!我的三皇子妃!全完了!這蠢貨發什麼瘋!】
我轉向她,一臉無辜。
“母親,您不是說,三皇子喜歡素淨的嗎?”
“我把這身粉的燒了,換身素的,他會不會更喜歡我一點?”
我指了指屋裏還在燃燒的畫。
“我還把我爹最喜歡的畫也燒了,這樣是不是顯得我更有誠意?”
秦晚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看看我,又看看麵無表情的蕭玦,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瘋了,這蠢貨絕對是瘋了!我怎麼會指望一個瘋子幫我兒子奪嫡!】
蕭玦終於開口了。
“淩小姐,燒令尊的愛畫,就是你的誠意?”
“是啊,”我點頭,理直氣壯,“不然呢?難道就跟別的女子一樣,彈琴作畫,吟詩作賦?”
“多沒意思。”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殿下,您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