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秦晚就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了我的“知返院”。
金絲燕窩,東海珍珠,雲錦霞緞,流水一樣地搬進來。
“昭兒,看看喜歡嗎?這些都是母親特意為你挑的。”她拉著我的手,滿臉慈愛。
【多吃點,多用點,養得白白胖胖才好送上三皇子的床。這些東西,權當投資了。】
我捏著一匹料子,觸手生涼。
“多謝母親,隻是我平日喜靜,用不上這麼豔的顏色。”
“怎麼會?”秦晚立刻反駁,“女兒家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聽話,試試這件鵝黃的,襯你膚色。”
她不由分說地讓人給我換上。
鏡子裏的人,麵色蒼白,確實被這明亮的顏色襯得有點活氣。
【不錯不錯,這張臉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三皇子那樣的男人,最吃這一套。】
我撫平裙擺的褶皺,問她:“母親,我記得父親的書房裏,有一副前朝徐悲的《奔馬圖》,我想......”
秦晚的笑淡了些。
【要畫?那可是老爺最寶貝的東西,我提了幾次他都不肯給我兒。這蠢貨要來幹嘛?】
“你要那畫做什麼?那畫掛在書房好好的......”
“我就是喜歡,”我打斷她,“母親既說疼我,一幅畫,總比不上我開心重要吧?”
我學著她慣用的伎倆。
秦晚噎住了。
她心裏飛快盤算。
【罷了,一幅畫而已。現在不能惹這蠢貨不快。等她成了三皇子妃,要什麼沒有?】
她一咬牙:“好,母親晚上就跟你父親說。”
晚膳時,父親看著我與秦晚“母慈女孝”的場麵,果然滿麵歡喜。
“秦晚,你費心了。昭兒這孩子,總算肯與你親近了。”
秦晚溫婉一笑:“老爺說哪裏話,昭兒是我的女兒,為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是啊,應該的,誰讓她是我兒子的墊腳石呢。】
當她提出要那幅《奔馬圖》時,父親果然皺起了眉。
“胡鬧,那畫是孤品,昭兒一個女兒家,要這東西做什麼?”
秦晚立刻給我使眼色。
我低下頭,攪著碗裏的飯,不說話。
秦晚連忙打圓場:“老爺,昭兒難得開口要樣東西,您就允了她吧。”
她又轉向我,語氣寵溺:“昭兒,你跟父親說說,為什麼想要啊?”
【快說啊!撒個嬌,服個軟,男人就吃這套!】
我抬起頭,直視著父親:“女兒聽聞,三皇子蕭玦,最愛馬。”
滿室俱靜。
父親和秦晚都愣住了。
我清晰地聽見秦晚的心聲,從驚愕轉為狂喜。
【天助我也!這蠢貨居然自己開竅了!省了我多少事!她這是在向三皇子示好!】
父親的神情也變得複雜。
三皇子,是如今最有可能入主東宮的人選。
我若能攀上他,對整個淩家都是莫大的助力。
“既然如此......”父親沉吟片刻,“管家,去把畫取來,給大小姐送去。”
秦晚喜上眉梢,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
【太好了!太好了!看來我兒的太子之位,穩了!】
我垂下眼,將她夾來的那塊肥膩的東坡肉,扔到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