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晏給她倒水的動作一僵,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沒什麼事,已經去別的醫院養胎了,這段時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就來看你。”
又是公司的事。
聽完沈澄澄的話,她已經知道裴晏離開醫院就會去照顧她。
蘇臨月沉默地躺在病床上發呆。
裴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不知道看道什麼,他隻留下一句“公司有急事”就匆匆穿上外套離開。
他這一走,直到晚上也沒回來。
臨近半夜,蘇臨月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離婚協議已經初步擬定,裴先生那邊雖然還沒正式簽字,但按照流程,最多還有兩天就能辦好所有手續。】
【另外,人聯係到了,錢已經打過去了。】
看完消息,她直接買了兩天後去國外的機票,沒有在醫院多待,打車回家收拾行李。
到了裴家別墅,她剛想上樓收拾行李,就聽到裏麵傳來女人嬌柔的笑聲。
蘇臨月的腳步頓住,心中陡然浮現一抹不安。
沈澄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快步走上樓梯,透過臥室縫隙,看到沈澄澄慵懶的躺在她買的床上,而裴晏就蹲在床邊,任由她把腳踩在自己昂貴的西裝上,低著頭,輕柔地給她揉腳。
蘇臨月的指尖瞬間冰涼,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裏翻湧的怒火,猛地推開了臥室門。
沈澄澄看到她,很快裝作柔弱的樣子,扶著肚子小聲說。
“裴太太,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故意要待在這裏的。”
裴晏好看的眉眼微皺,語氣有些生硬。
“上次醫院氣體泄漏,澄澄受了驚嚇,對醫院有了陰影,實在不願意再待在那裏。我想著家裏環境好,就讓她暫時住過來,等她情緒穩定了就搬走。”
住在哪裏不好,非要住她的臥室,睡她的床。
這樣拙劣的借口,馳騁商場拆穿無數謊言的男人竟然能說出口。
蘇臨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這個她曾經視若珍寶的家,如今到處都充斥著另一個女人的氣息,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這個臥室她住過了,我嫌臟,我不會再住在這裏。”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再看裴晏和沈澄澄一眼。
她走到隔壁的嬰兒房,推開門。
這裏是曾經她和裴晏為那個流掉的孩子準備的,邊邊角角的布置都承載著對那個未出世小生命的喜愛。
蘇臨月靠在搖籃旁邊,抱著給孩子織了一半的小毛衣。
本以為這次她能織完這件毛衣,看著自己的孩子穿上。
一牆之隔,沈澄澄和裴晏的交談聲鑽入耳中。
“別走,阿晏,我好像提前漲奶了,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
“這樣舒服點了嗎?”
蘇臨月死死捂住耳朵,喉嚨像被一團棉花堵住,苦澀不堪。
她又累又困,不知什麼時候才睡過去。
睡夢中,好像夢到了沈澄澄的孩子出生,裴家把她趕出來,而裴晏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神色冷淡遞給她一紙離婚協議。
第二天早上,蘇臨月被餓醒。
她走出嬰兒房,剛到樓下,就看到女傭正在收拾餐桌,桌上隻剩下幾個空盤子和一副用過的餐具。
“太太,您醒了。”
女傭看到她,有些尷尬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蘇臨月皺了皺眉,“早餐呢?”
女傭低下頭,小聲說,“先生去公司前隻吩咐廚房做了沈小姐的月子餐。”
在這個家裏,她仿佛成了多餘的人。
蘇臨月的心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沉重得喘不過氣。
她沒有再說話,轉身準備回嬰兒房。
可剛走到二樓,就聞到嬰兒房那邊冒出一股燒焦的味道。
她心裏一緊,快步跑去。
推開門的瞬間,她驚愕的瞪大眼睛,瞬間慘白了臉。